蘇翔去村子裡唯一的飯店兼旅館見琳達。礦老闆還有個老婆,早上才接到電話,正在從城裡往這邊趕。

琳達昨晚上被礦老闆安排在飯店等他,結果父親一夜未歸。她以為父親打了一晚上牌,父親經常通宵達旦地在賭場玩牌,所以她習慣了。她懶得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回鄉間別墅,那間別墅四周圍也沒別的建築,她總覺得黑漆漆挺害怕的。

她在房間洗洗睡了,可是早上醒來發現父親還是沒有回來,她有點不安,她發現村裡人看她的目光有一點不一樣,他們似乎在交頭接耳,她的不安越來越清晰。直到門口傳來男人沉重的腳步聲,琳達的心才踏實下來。但是開門的不是父親,而是蘇翔。

他們的腳步聲如此之像。

黑木偶(10)

蘇翔讓琳達時刻守候在手機旁邊,如果是綁架人質的話,會有人打來電話。

琳達點點頭,隨著每一次腦袋的擺動,眼淚直接摔碎在地上。

蘇翔遞過去一塊紙巾,放在屁股兜裡的紙巾,有點潮溼還有點皺皺巴巴的,但這時候琳達不會在意這些。

蘇翔沉默了很久,才張口問她:“你父親昨天為什麼從城裡來這兒?”

琳達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礦上有人鬧*,父親塞給一個人一些錢,接著那些礦工們就聽話了。因為現在是暑假,父親走哪兒都帶著她,父親認為這樣可以保護她。琳達想到這兒,眼裡重新填上了淚,她站起身,奔到廁所,開啟了水龍頭。

琳達從廁所出來的時候,眼睛紅腫,表情呆滯,嘴唇還在微微地顫抖。這是個失去了父親的孩子,蘇翔想。蘇翔盡力不去看她的眼睛,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兒。

琳達沉默了一會兒,調整了一下情緒。她開口問:“是不是四十吧小時內接不到綁匪的電話,我爸就不是被綁票,而是已經被殺害了?”

蘇翔皺了下眉頭,不得不承認現在這撥孩子看警匪片看多了什麼都知道。他點點頭,還想說點別的,但是沒好張嘴。

琳達撲閃的大眼睛似乎留意到了蘇翔的欲言又止,她繼續問:“我爸是不是已經被人殺害了?”

她問得如此焦急,就像是已經接近了問題的答案。其實蘇翔心底裡已經有了答案,自打他見到琳達開始,如果綁匪想勒索贖金的話,那也應該是綁架小女孩,管她老爸要錢。而綁架一個大男人,費力不說,向他女兒要贖金,麻煩就多了。

但是蘇翔看著琳達,他沒有張開嘴,他不能夠熄滅小女孩最後一點希望。於是他選擇搖了搖頭,用堅定的語氣說:“我會把你父親找回來的。”

一束光

臨近中午,蘇翔一個人去李柺子家做調查。琳達透露,父親昨晚去了李柺子開的賭場。賭場一般是犯罪的滋生地,蘇翔有種直覺,兇手就在賭徒之中。

李柺子家修得富麗堂皇,除了賭博還提供典當等服務,所以院子裡經常停著誰家的腳踏車、誰家的電飯煲,這些東西堆成了小山,使得李柺子家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廢品收購站。

李柺子的老婆長得頗有姿色,她看見帥小夥蘇翔,拉著他就往屋子裡拽,一把摁到麻將桌前就準備碼長城。得知蘇翔的身份以後,她小吃了一驚,忙把李柺子叫出來。李柺子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他見到蘇翔並不緊張,坐下來第一句話是:“昨晚,我們算是倒了大黴了。”

昨晚,礦老闆手氣格外好。當然,這好都是喂出來的。李柺子最善用的手段就是要礦老闆覺得自己今天運氣好,贏了一筆又一筆,玩舒坦了,陶醉了,收網,最後把更多的錢丟進來。每次礦老闆都是這樣輸光了,隔幾日重來的。可是昨天晚上,他帶了一個手提箱來,他伸手進去夠,看都沒看,就從裡頭取出一沓子錢,都是百元的大鈔,擲地有聲。李柺子琢磨,那麼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