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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少一支,何其珍貴,輕易是捨不得抽的。
記得上一次抽菸還是幾個月前。第一次近距離感受戰爭的殘酷,站在喧囂過後暫歸寂靜的戰場上望一地屍橫遍野,倖存計程車兵們小心搬動己方將士的屍骨翻找可能的生還者,一杆旌旗孤零零立著,歪斜不倒,旗面疲憊地耷拉下來,再也不能獵獵地鼓譟。吳是非抖著手點上一支菸,病態地連續吸與吐,企圖讓自己鎮定下來,不至於當場崩潰掩面痛泣。
因為她看見了,那些屍體中有葉齡的哥哥。就在旗杆下,死後手還死死攥住旗杆,不許它傾倒。
葉齡是洪徵指派給吳是非的女侍。不同於奴隸,她是中層階級世家的庶女,身份地位類似宮廷女官。
這是個體貼細緻的女孩兒,很有禮貌也十分聽話,對吳是非近乎崇拜。儘管吳是非並不需要任何人來崇拜自己,不過有人鉅細靡遺地照料自己的生活起居,說實話,是個人都會感覺非常受用。
而體貼的葉齡瞭解吳是非對自己那半包香菸的看重,特意找了只錫盒子替她裝起來,免得揣在兜兒裡折了碎了。吳是非更怕煙受潮,有事沒事還拿出來曬一曬,數一數。數來數去,總是越數越少。
“一二三四五——”吳是非從左到右點數香菸。
“一二三四五——”再從右到左數一遍。
“一二三四五——”不甘心,還數。
終於她放棄了,合上蓋子把煙揣回懷裡,宛如虔誠地信徒,小心翼翼摳摳索索把手中的煙吸到只剩個過濾嘴。且捨不得扔掉。
“也是報應啊!”
對吳是非來說,從前吸一口就掐了扔掉,現在沒煙抽的自己,才算叫遭了報應。
倏地,一陣淒涼的樂聲穿過沁涼的夜幕落入耳中。有人在吹壎。天生自帶悲調的樂器,總讓吳是非有種逃離的衝動。
可今夜,她倒願意聽一聽。
吟遊的旅人是如今遺孤們偽裝的身份。他們掩藏起一切會透露自己與赤部有因連的標識,改換裝束,拿起樂器,歌舞唱遊。
所經之處,以技藝交換飲食,得到通行的赦準。
吳是非不會演奏樂器,不過嗓子還不錯,就讓姒兒她們教自己唱歌。
“斛河水呀向著東方,離家的人追逐遠去的孤光,不敢頻頻回望,披雲枕月,聽河水流淌,何時歸故鄉……”
唱得吳是非想起了家,唱得浪跡的人們也都想家。只是他們以為吳是非想著他們所想,而吳是非心裡只有家門前那條窄窄的衚衕。
想家,對喪家的和有家難歸的,都已成了莫大的奢侈!
也許這就是法則,失敗者們註定只能在遠離故土的異鄉緬懷與憂傷。
唯有夜晚的涼風公平地掠奪每一個人的溫暖,月光灑下來,總是冷的。
六、非我不忘
一些事,只有當切身體驗過後才會真正體會到好與壞,適合或者不適合。比如說吃榴蓮,再比如說穿越。
以前在網上看見有人起鬨說要穿越回某朝某代,文字裡滿滿的憧憬與豔羨,彷彿當代生活有多了無生趣似的,吳是非最多笑笑,覺得至少在技術層面還太空想,比較無稽。直到稀裡糊塗穿來異世界,忽略掉ABO這種二次元設定,在冷兵器時代受盡煎熬的吳是非感覺現在茲要是有人敢站在她面前嚶嚶嚶地說一句古代好穿越棒的,她絕對能打到這人生活不能自理,隨後朝他臉上吐個口水罵聲:“扯尼瑪大淡!”
——看個古裝劇就覺得古代人都是錦衣羅衫從容風雅,有本事來體驗一下普羅大眾的生活呀!上廁所沒有紙,飲用水得去專門的地方挑,洗個澡都是奢侈的享受,還沒有米飯和麻辣燙,這也叫生活?
對吳是非來說,人生唯米飯和香菸不可負。如果不夠可以加上辣椒和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