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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呆啊。”
“不… …不是這樣的。”
那到底是什麼?河原崎腦中響起了警報。
他無意識地動著鉛筆,在素描簿上描畫著黑線,畫出了和他原本想畫的內容不同的素描。他拼命畫著屍體左腳跟的手術痕跡,完全停不下來。
河原崎想起來了,這和老爸的做法一模一樣。
“聽好了,喂,你在聽我說話嗎?”他想起父親高聲說話的模樣。
那是在棒球訓練場。父親戴著帽簷折彎的紅帽,拿著球棒擺出準備姿勢,對著鐵絲網另一邊的河原崎說道,“聽好了,人都會有討厭的、煩惱的、在意的事,不要去想它們。這種事只要一思考,就會變得更嚴重。如果只是放在心上,就不會那麼沉重,用腦袋去想的話就完了。”
說著,他用手裡的球棒迎向飛來的球,揮棒落空。
“記住,要在思考之前就先揮動球棒。這樣一來,心裡的鬱悶及不愉快就會通通逃出去。要在那些東西進入腦袋之前,先將它們從身體裡趕出去。”又有一個球飛過來:這次球與左手擦過,發出沉重的聲響。
說不定父親是在拒絕思考關於負債、補習班的經營狀況,甚至是家庭的事情。就連自己的兒子,都會在某一次的擊打棒球中飛到九霄雲外去。
這和自己以畫畫來逃避是一樣的。
“思考是沒有任何好處的,特別是我和你這樣不論做什麼都會失敗的人,更是如此。”他記得拿著球棒的父親的確這麼說過,“比如說,碰到三岔路口時,不是得選一條路嗎?如果是我和你,通常都會選到錯的那一條。我們只會在事後後悔,早知道這麼選就好了,早知道選那條路就好了。不思考才是正確的,你要注意,越是拼命思考就越容易搞砸事情。記住,在思考之前就先揮棒。”
河原崎搖頭驅走關於父親的回憶,翻動著素描簿。
他換個角度再次畫起左腳,他心無旁騖地畫著,只有鉛筆擦紙面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一點都不覺得正在動的右手是身的一部分。
“你沒事吧?”冢本拍了拍河原崎的肩膀。
河原崎條件反射地合上素描簿,大夢初醒般地環顧整個房間。冢本站在一旁,右手拿著鋸子,尖端沾著猶如干掉的顏料般的紅色血跡。那一點都不像血跡,毫無現實感,透明雨衣上也濺到了血跡。
河原崎看了屍體一眼,被切下手臂的醜陋屍體看起來很奇怪,不協調的程度令人感到噁心。趁河原崎不注意的時候,兩隻手臂都己從肩膀被切下,可以看到鮮血淋漓的骨頭,一股血液的腥臭味衝進河原崎的鼻腔。
我要吐了——在看到屍體的瞬間,河原崎已經做了這樣的心理準備,但實際上他並沒有想吐的感覺。
冢本就這麼拿著鋸子,也不擦去滿頭的汗水。
“手… …手臂被你切斷了嗎?”河原崎毫無現實感地淡淡吐出這句話。
“接下來是腳。”
冢本這麼說著,“你沒事吧?畫得還順利吧?”
“應該吧。”河原崎回答。
“咚”的一聲,冢本把手臂放在河原崎面前,一開始他還沒發現那是手臂,只是有一股臭味飄來,讓他慌張地屏住了呼吸。冢本粗魯地將切下來的兩隻手臂並排放在河原崎面前。“你從被切下來的部分開始畫吧。首先是手臂,你就這樣把神的零件一個一個畫下來吧。”
神的零件,河原崎記住了這個詞。
“你隨便摸一下吧。”因為冢本這麼說,河原崎害怕地用食指摸了摸那兩隻手臂,但是他沒有任何感覺。
河原崎心中充塞著壓抑不了的各種疑問,他害怕那些疑問會以語言的形態出現在腦袋裡。
他焦急地想著,要趕快將它們趕出身體。就像父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