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來水,水浴結束就要快速冷卻,倒入分液漏斗。能記住嗎?”

蔣德不笨,勉強點頭,說:“記住了。”

楊銳都不帶停頓的,續道:“我接下來說,到了這一步,還要用石油醚,40毫升,劇烈震盪5分鐘。咱們沒有相應的儀器,就用手來震盪吧,做完這一步,就可以連續萃取,合併萃取液了。”

得到了萃取液以後再怎麼處理,楊銳沒說,因為蔣德已經開始暈了,配蒸餾水的時候,不小心就多了一滴。

楊銳立刻大喊:“多了。”

蔣科長一個激靈,不由重複了一遍:“多了!”

凡是有滴管的實驗裡,加溶液加多都是最討厭的事了。加少了你再加就行了,加多了怎麼辦?如果是兩種物質的混合液,或許還可以用偷懶的法子,加另一種物質,可大部分實驗,就像他們現在做的,裡面加的何止是兩種物質,還有化合反應呢。

楊銳瞅了一眼罐子,搖搖頭,就搶過圓底燒瓶,一股腦倒了個乾淨,道:“再來吧。”

“這……好吧。”蔣德沒辦法,只得聽楊銳的。這種事兒就這麼一個答案,甭管他是科長還是院長,也不能讓多出來的一滴水完完整整的跑出來,水滴又不聽他的。

為了不給最後的答案背黑鍋,蔣德唯有順從的再做一次。

這一遍,他的速度有所加快,說明基礎確實很好,手感也有點回來了。

楊銳卻不會讓他輕鬆的做下去,一個勁的催促,並不停的調整水浴鍋的溫度。

到了蔣德去用水浴鍋的時候,溫度一個設定錯誤,又得重來。

如此一來,別說蔣德了,丁亞琴的臉都變了。

再來兩次,天都黑了,還能不能愉快的做採訪了?

楊銳猜得到他們的心情,咳嗽一聲道:“咱們一起來吧,兩個人互相提醒著,不容易出錯。”

蔣德悶悶的點頭說好。

於是楊銳飛快上陣,站在蔣德對面,開始操作各種器具。不說他讀研期間的訓練,就是最近一段時間,他做的實驗也比蔣德多多了,何況獨立做過數次相同的提取輔酶的實驗。

論速度,楊銳比蔣德快了一倍都不止,所謂的互相提醒,迅速變成了蔣德的死命追趕。

他現在也不好意思說楊銳為難自己了,雖然楊銳的確在為難他。

楊銳神情不變,心裡早笑開了。

他所知的實驗室欺負新人的法子太多了,最簡單的一種,你催他啊。

催的越多錯的越多,錯的越多返工越多,返工越多速度越慢,速度越慢越有理由催促。

實驗屬於少數勤能補拙的學術工作。通常來說,聰明人才適合研究純理論,只動自己的腦筋,別管其他的。數學和理論物理到了21世紀,都有超脫的玄學之感了。到了中學的時候,學生如果還沒找到鶴立雞群的無上牛掰之感,差不多就應該明白自己不是學數學和理論物理的料。實驗物理的難度就低許多了,稍微有點創意性,基礎又打的不錯,就可以嘗試。

當然,如果實驗物理都搞不定,還想做學術,那就學生物好了,在這個行當混的久了,總能發揮點作用。

國內的研究生讀到研二,差不多都有一年左右的實驗室經驗,做的好的能有兩年,這時候對新人,無論是速度還是其他,都是純純的完爆,在實驗臺上,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

要說哪個本科生剛進實驗室就能逆襲的,這種情況實在是少之又少。越好的實驗室,越是如此,對本科生來說,儀器都認不全,又有什麼資格去逆襲。

國內的實驗室競爭雖然激烈,終究不算殘酷,放在日本韓國的實驗室,被欺凌的受不了的小新人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