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好,語氣也不善。我又哪裡得罪你了?”

“不敢!常德王現在是陛下面前的紅人,我一介孀妻,哪裡敢說被您得罪?”她越是這樣說話,越顯得心中氣憤。

朱世弘笑道:“我們之間曾立下約定——無論何時,都要心同一人。但你現在這樣我可猜不出你在氣什麼,該不會是生氣父皇又要我立妃的事吧?我不是說過,此事不在我的計劃之內,所以不會答應父皇嗎?”

“但你畢竟不能再拖了,再過兩年,你都要到而立之年了,再拖下去將成何體統?”她說到這裡,聲音也低了下去,自知此事是她理虧。

她本就沒有立場強求他不能另娶別人,但就是心中悲愴,不能自已。

“昨天容妃娘娘來問我,說今年皇上要給你過壽,她不知道該送你什麼大禮,問我可以想到什麼。而我真是慚愧,認識你這麼久,卻都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想要什麼?”

片刻的沉寂之後,他低聲說:“你真不知道我喜歡什麼,想要什麼?”

話語中的深深情意令她全身一顫,彷彿被閃電擊中,酥麻得竟張不開口。

他輕聲嘆道:“我想要的,從來就只有一個……”

“別說……”她驀然回首,與他四目相對,一隻手捂在他的唇上,盈盈水目望著他的眼,似愁似嗔。

在這禪房之內、佛祖像前,她忽然有一絲恐懼從心底升起——他與她真的會有善果嗎?

但他靜靜拉開她的手,同樣抬頭仰視著面前的畫像,卻突然一笑,“也好,今日不論是菩薩也好,佛祖也罷,請他們做個見證。”

她迷惑不解地蹙眉看他,卻倏地被他抱起走進內室之中。

簡依人一驚,低聲叫道:“別鬧了,也許等會兒就有人來收拾餐具。”

“不會有人來的。我已吩咐歐陽曄在外面看守,無論誰來,一律擋下。”

內室只是一間普通的禪房,除了一張桌子之外,就是一張簡單的竹榻。因為僧人清修講究的是清苦,所以竹榻上甚至沒有任何被褥,就只有一條雪白的床單。

當簡依人的後背貼在床面時,竹子帶來的清涼一下子就穿透被單滲進身體,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挺起身子貼緊他的身體取暖。

“這裡也許不是一個洞房花燭的好地方,”他的手指沿著她的眉心滑落,“你若是不肯,我不會勉強。”

她仰著頭細細審視著眼前這張臉。她已經等了這個男人五年了,從十四歲等到十九歲,她所等待的不就是這一刻?可以無拘無束地兩情相依……那麼,她還要矜持什麼?

想到這裡,她咬著唇,伸手去解他的衣領。

朱世弘猛地握住她的手,啞聲問她,“真想好了?”

“嗯。”她低聲回應,“你不是說,要請菩薩佛祖為我們做個見證?”

他的吻頓時落在她的唇上,將她所有的話音都壓在彼此交纏的唇舌之間。

這一刻,他亦等了很久。

身上的衣物在不知不覺中一件件滑落,晚課的鐘聲恰巧在此時響起,他們全然不去理會,在驟然響起的僧侶誦聲中焦灼地將對方融化。

“這是我的賀禮。”她的眼角滑過一滴淚,但唇角都是笑意。她承受著身下的劇痛襲來,十指緊扣住他光滑的後背,不讓自己昏厥過去,心中一陣陣顫慄。

“我收下了。”他吻過她的耳畔,將她納入懷中,讓她一點點感受到初為人婦的痛楚與美妙之後,方帶領著她細細口味那令人暈眩的快感。

窗外,悠遠的飄來她方才反反覆覆吟誦的經文——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幫空中無色……

對於朱世弘和簡依人來說,“情”這個字是空、是虛,還是實,都已經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