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躲在車上不敢露面,連那面招討使大旗也讓人暫時捲了起來,坐在對面的石崇禮感慨地說道:“夏寧侯這次不但迅速撲滅郭邈山等人叛亂,還在不到一個月時間內,使京西南路從戰亂中初步恢復過來,說實話,以前聽說夏寧侯亦文亦武,深得陛下信任,我還多有不信,而今親歷此事後,我對夏寧侯是發自內心的佩服了。”

“石樞密這話多有不妥之處,此次平叛及戰後重建,若沒有石樞密大力支援,共同謀劃,事情豈能這般順利,石樞密不但保證了軍隊後勤,而且帶人一力拿下隨州,戰後重建中,石樞密更是親自走訪各州縣,餐風宿露,指導重建工作,真論起來,石樞密這種不計名利,不論得失的風範才真是令人景仰啊這次的首功,自當以石樞密為主。”

許清這話說得不算太假,石崇禮在重建工作中確實非常低調,也是親自下到一線,走訪各地,實實在在的辦了許多實事。

估計石崇禮也非常清楚,這是一個難得的鍍金機會,他雖然是趙禎放到樞密院牽制韓琦、富弼的,但他以前的資歷太淺,淡不上什麼威望,這種情形下,他若想正真在樞密院站穩腳跟,就得拿出一份可圈可點的功績來。

石崇禮出自大宋有名的勳貴之家,祖上從石守信開始,就跟著太祖趙匡胤打天下,雖然自太祖杯酒析兵權後,石家在朝中就沒有了多少實權,但是勢力仍不容忽視,這些勳貴的能量,不在於他在朝中任多大的官職,而在於他們盤根錯節的關係網。

與人方便,自己方便,許清自然不會故意去得罪石崇禮這樣的人,而且這次的功勞,分越多到石崇禮以及隨自己出徵的軍官身上,就對自己越有利,他這次在京西南路的種種做法,一定給許多人留下了話柄,自己的功勞越大,就越容易遭人眼紅忌恨。

常言道,物極必反,自己官升得已經夠快了,若是再升,難道未滿二十歲就封王拜相?連許清自己都覺得十分荒謬,有晏殊和八賢王在,加上趙禎的信任,事實上許清現在根本不必再往自己身上推砌什麼官職,只需慢慢的積累資歷就行。

石崇禮聞絃歌知雅意,含笑對許清拱手作禮道:“夏寧侯這般說,我是愧不敢當啊夏寧侯盛讚之情,我會銘記在心,作為監軍,這次夏寧侯及趙、李等幾個都指揮使的功勞,我會如實報與朝廷,以便陛下對有功將士予以嘉獎。”

倆人心照不宣,三言兩語定下了回京後的基調,這一路上相處得極為相投,天天在車上下棋,期間許清重操舊業,常擺些殘局與石崇禮對戰,走到穎昌府時,許清已經毫不客氣地贏了石崇禮兩百多貫,倆人在車上咋咋呼呼的,每次聽到許大官人那得意的哈哈大笑後,接著使傳來銅錢叮叮的響聲,讓外面計程車卒詫異不已。

而打穎昌府開始,許大官人一改常態,開始接受地方官員的宴請,每日裡推杯換盞,倚紅偎翠,一路走,總有半日醉眼朦朧,對官員們送上來的孝敬也多是欣然接受。

到鄭州府時,許清收受的孝敬已經有滿滿的兩大車,除了普通士卒不知情外,連李承武、梁成棟他們都看不下去了,這與許清一直向他們灌輸的思想相差太遠,一個二個開始變著法子勸說他,趙野更直接,氣呼呼的差點沒跟他翻臉。

許清醉眼微張,胡言亂語道:“各位兄弟,你們是軍人,你們不能收禮,我不是軍人,所以我能收禮,這禮他們送得樂意,我收得開心,各得其所,我若是不收,這豈不是要得罪一大幫的人,何苦來哉這禮我是必須得收必須得收否則就會得罪人,就會被人彈劾……你們放心,回去我請兄弟們吃酒就是……”

趙野見他羅裡羅嗦,這做貪官還做出道理來了氣得七孔生煙,倒是李承武彷彿聽出點什麼來,很快把這些手下拉走了。

自許清領軍出征開始,京華時報一直不間斷的、對京西南路的戰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