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之不覺有他,玉揚這話沒錯,主子日後還要幫雲鄞除掉雲珏等人,提前去幽州自是好事,也可為主子省些麻煩。

“那以後呢?”她隨口問道,“幽州的事,總會有個解決的時候,你總不能一直住在幽州吧?”

她是無心之言,可玉揚卻是聽了進去。

一直住在幽州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何不就居於幽州,圖三兩分心中清淨呢?

“到時候再看吧,幽州雖遠了些,但好在風景頗佳,久居也無妨。”

“你這話莫不是在誆我?”

羨之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有此番想法,一時還有些驚訝。

“我誆你做甚?先前在幽州的數年仍讓我記憶深刻,回去又有何妨?”

“玉揚,你…到底是還沒放下嗎?”

他輕笑出聲,抬眼看向今日那分外圓的月:“放下與不放下,又有什麼區別呢?”

對他來說,好像自跟隨主子以來,他便失去了作為林昔的所有。

名為林昔,卻沒了一點林家少主的影子。

從很早開始,他就成了玉揚。

羨之忽然覺得杯中的酒有些苦澀,思索半天也只給了玉揚一句話:

“今日這酒似是有些壞了,嘗著沒之前那般香甜。”

她匆匆離去,不知還能與他說些什麼。

她好像是不希望玉揚離開京城的,但,是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直到主子與瑞公主大婚前,羨之才有了答案。

彼時瑞公主勸她不要連自己心中的那份情都看不透,讓她放心大膽的去追逐就是。

她第一反應是去幽州,在那裡與玉揚把酒言歡。

隨後她便反應過來,自己又開始胡思亂想。

她哪有什麼喜歡的人,對玉揚,也只是珍惜之情。

她沒想過為什麼論知己時她總會論到玉揚頭上,也沒想過為什麼到現在她對其他人都沒什麼興趣。

送玉揚出京的那日,她與柏元難得再度站在一起。

原本有許多話想問問他,但當玉揚看向他們時,她卻下意識離柏元遠了些。

“喲,你這是為他守身如玉呢?”柏元注意到她的動作,隨口打趣道,“要我說,你乾脆也去幽州算了,以免日日思念,到時候還要抓心撓肝的。”

“說什麼混賬話,”羨之瞪了他一眼,“我與玉揚什麼都沒有。”

“是嗎?我可不信,”他回頭看向另一側的人,“嘉韻,你信羨之這話嗎?”

看了眼二人之間隔著的距離,嘉韻不由笑出了聲,搖了搖頭,說自己也不信。

羨之閉了嘴,沒再搭理他們。

她對玉揚到底是什麼情愫,怎麼可能會有人比她、比玉揚還清楚呢?

更何況玉揚心中還有主子的位置,又怎麼會想著她什麼呢?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還未說完的話,原本已要往外走的人又折返回來,走到她身前。

看著近來那愈發熟稔的面容,玉揚想說些什麼,卻又開不了口。

千言萬語,最後也只有一句:“等你來幽州時,好酒絕對奉上。”

“好。”

他們的交流,止步於此。

至於日後何時再見,便憑緣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