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彬奚大口喘著氣,竭力維持著自己的生機。他明知自己活不長了,也知道自己根本無法翻身,可他就是不願承認自己的失敗。

他沒有輸,絕對沒有輸給洛珩君。

“你明明可以很快擊潰我的,”她調笑道,“你可知,如果你能揭露我是女子一事,即便他洛熙淮再不願意,洛府也能到你手上。自然也有別的可能,例如他會滅口你,確保我這個洛府嫡子一定不會被詬病。”

她選擇告訴他這件事,就是讓他知道自己多愚蠢,無數次都可揭穿她,卻沒有這方面的質疑。只要他提出一次,她都容易萬劫不復。

這確實足夠打擊他,洛珩君有女子身份這種事就是最大的把柄,如果他真的捅出這件事,何至於要處處使絆子去讓人落馬?

他嘶吼著,悔恨著自己的蠢笨,居然要靠人主動說出才能知道這種事。洛珩君是女子,與他爭了許久的人竟然是女子……

荒唐!何其荒唐!

“怎麼聲音這麼小,今天反叛前是不曾用過飯嗎?”她故作不懂,伸手按在了人的傷痛上,“或者說洛少爺傷勢太重,已是說不出什麼話了。”

“洛珩君!”他艱難擠出她的名字,看著人帶笑的面容,越發地悔。

“怎麼,洛少爺叫本官是有什麼事要說嗎?”她拔掉匕首,“是太疼了,想求本官給個痛快,還是想復仇,來生一定要殺了本官呢?”

她看著人不住掙扎,擺了擺手,讓羨之送他一程,自己則是拍了拍衣裳,準備出宮。

“宮外還未完全處理乾淨,主子要不要再等等,”羨之驚聲,“洛熙淮還在宮城外守著,您先等等吧……”

“無礙,我刻意讓柏元留住他的,”她扔下劍刃,隨便從地上的長槍中拾起一杆,“告訴她,這場生死局,我贏了,沒丟任何人的臉。”

……

洛熙淮看著火光燎原,心下不好,忙問身邊人洛彬奚進宮多久,可有半分回信。

“回將軍,小將軍已有三炷香不曾傳信。”

三炷香……不好!洛熙淮讓人傳令,即刻闖出城門,他必須要儘快把所有軍隊帶出京城。

且不說彬奚有沒有本事,至少洛珩君不是沒有能耐的人,三炷香再怎麼都該解決此事,不該連個音信都沒有。

而他每一炷香都讓人進去查探,也無迴音,這座宮城就像一個未知區域,誰進去都無法離開。

“帶上各府家眷,迅速撤離!”他再次下令。

可到了城門處,他們已被團團包圍,為首的人正是洛珩君。而此刻他才發現,跟隨自己的人越來越少,其餘人不是叛變,就是死在地上。

“這場局,洛將軍終究是入了,”洛珩君高聲叫道,“洛將軍,速速伏法,陛下定能看在往日功勞上饒你一命。”

“洛珩君!”他斥責,“身為我的兒子,你怎能令我入局,讓我身死!”

“從您寵愛韶姨娘,讓她下毒殺了我娘時,洛將軍,你就不再是洛珩君的父親了。”

“胡說!你身上流的是我洛熙淮的血!”

“我身上的血也有周以檀的,”她看似雲淡風輕,手已握拳,“所以我怎麼會不恨洛將軍呢?”

她甚至比娘還要恨這個禽獸,雲傾的天煞孤星謠言,可是他縱容韶姨娘一房傳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