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沒有洛熙淮,周夫人自當會流傳千古,”元沐安看了眼杜衡,又看了看杜衡,“所幸現在洛熙淮已死,再無人會抹除周夫人的痕跡。”

“話說回來,以檀她現在還在洛家族譜上嗎?”杜衡問道,言語間的傷懷太過明顯。

“前些日子我與雲傾回到周家時,一併將母親帶回了周家,洛家族譜上已不會有洛夫人,也不會有洛家嫡子可言。”

洛珩君承認自己是厭惡周家的,可沒有辦法,母親與她們總是要有所依的,洛家與周家如果一定要選擇,她寧願是周家的人。

因此她帶著雲傾回去入周家的族譜時,也讓母親重新入了周家。她與雲傾雖姓洛,卻實為周家嫡出。

到頭來,有些人盼著的嫡出名頭,還是落在了她與雲傾頭上。

“此等訊息如此之大,太傅怎地不告訴我們?”墨希晨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既是與太傅和雲傾小姐的歸宿有關,本宮自然也是要擔心的。”

他為自己找了一個看似十分合理的藉口,可所有人都不信他的目的會如此簡單。元沐安更是看不起他,到底是擔心兩人的歸宿,還是因為想知道珩君的去向,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

洛珩君因此看他兩眼,隨即偏過頭,不願多說。

氣氛一時尷尬住,洛雲傾接過話勢答道:“我與兄長的去處並非是什麼該昭告天下之事,自然也就決定讓親友知道便可。當時忘了告訴杜伯伯母親的去向,實在是雲傾與兄長做的不對。”

她三兩句話將事情挑明緣由,同時將墨希晨排除在親近的人範圍內,讓人臉上神色難猜。

墨希晨當然是不滿意她的答案的,他不信太傅也報以相同的想法,可現在太傅同他置氣,是半分回應都不願給。即便再多不滿,他也要認下洛雲傾的答案。

“無礙,如今我能知道就夠了。”

雖旁人不願只知道這些,可杜衡卻是覺得知足了。

上次珩君回杜府時便已是告訴他,周家族譜上有了他杜衡的名字。他原只是以檀的侍衛,可現在有了義兄之名,也算給他這麼多年的堅持一個光明正大的藉口。

“話題怎地這般沉重了?”墨瑞依忽然笑道,“方才那會兒還說著鴻山寺的誦經聲呢。”

洛珩君知曉她是故意這麼做的,沒有人比瑞依更清楚,自己永遠都逃避著有關母親的一切話題。

“這不是順勢聊到了,上次去鴻山寺見求寧大師時,人不是還說自己棋藝不如周夫人?”墨希晨卻不甘只聊這些,還想再多套些話,“先前與太傅也說過,再去鴻山寺時,定要與求寧大師比比。”

他想再套出一些有關周以檀的訊息,從而能更瞭解太傅背後的事。

在墨希晨看來,自己瞭解這些是理所當然的事。

他心悅太傅,太傅也遲早入宮,身世與經歷都是要擺在世人眼前的。即便所有人再想隱瞞,晚說不如早說,不是嗎?

可偏偏除了他,所有知情人都顧及著洛珩君的心情,想要避而不提。

“確實說過,過幾日去時再看吧。”

直至此時,墨希晨才察覺到她的情緒並不是太好,也就急急轉了話題,不肯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