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還是一片混茫的曲韶儀合上眼睛,迷迷糊糊地聽著,看來她得用牙籤才能撐開眼皮。

“陳警佐,這麼晚找我有事嗎?”

陳延輝聽出對方小小的埋怨之意,連忙解釋道:

“是這樣的,我的長官剛才帶回一名疑遭性侵害的小女孩,歹徒十分狡猾,被他逃掉了,小女孩是警方目前唯一的線索,她見過歹徒的長相。”

聽到此處,曲韶儀已經明白大半,霎時間她的眼神變得嚴肅而認真,不久之前的睏意蕩然無存。

“被害人多大年紀?”

生性慈柔的她眼眶不禁紅了。天地不仁,無助的孩子總成為惡棍魔爪的第一目標。

陳延輝嘆道:“小女孩大約五歲年紀,身上沒有證件,警方目前還在過濾她的身份。從我的長官帶她回來到現在,已經超過兩小時了,她咬著嘴唇一聲不吭,寸步不肯讓人接近,可能是嚇壞了。”

曲韶儀明潔的眸子蒙上氤氳的水霧。竟然有人忍心對那麼稚幼的孩子施暴!這世道是怎麼了?還有天理嗎?

“好,我馬上就趕去,也許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

陳延輝連聲道謝。

“多謝曲小姐,你每次都能讓小朋友懈下心防,希望這次也能成功幫助警方將歹徒繩之以法。”“您太客氣了。”

掛上電話,曲韶儀一秒鐘也不多耽擱,利落地揀出洗得泛白的牛仔褲,隨便套件寬大的針織線衫;雖然已是人間四月天,破曉時分的臺北,被窩以外的地方還是冷颼颼的。

“阿木,該上路嘍!”她伸出食指朝黑木微勾,招呼愛貓同行。

蜷縮在窗臺上的貓咪無動於衷,似乎對主人的召喚聽若罔聞。

“阿木,想吃烤鰻嗎?想吃就跟媽媽出門。”枉她忝為萬物之靈,出門居然要看貓的臉色,到底誰才是主人呀!

暹邏貓還是不動如山,似乎興致缺缺;只不過,微微豎尖的耳朵洩漏出它心底真正的意願,聰明的它故作矜持,只在等主人提高賞金。

黑木鬼靈精,曲韶儀也不笨。她上前拎住貓咪肥軟的雙下巴,敲敲它腦袋訓道:

“我說阿木啊,你就別拿翹了,受驚嚇的小朋友很難搞定,要不是念在你很會耍寶、能逗小朋友開心的分上,我才懶得理你呢!”

暹邏貓喵喵直叫,彷彿在抗議主人對它不夠尊重。

???

“小妹妹,你別怕,叔叔不是壞人。”

邵致寬按捺住翻江倒海的怒氣,儘可能地維持語調平和。

“告訴叔叔,抓走你的壞人長什麼樣子?”

隨著他一步步迫近,小女孩嘴一咧,“哇”地放聲大哭,其中還夾雜著驚惶的呼喊:“不要過來,鬼……不要過來!”

邵致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鬼?堂堂警備小組第一中隊的隊長是惡鬼?這吃奶娃兒腦子燒壞了!

邵致寬浴火的怒容在小女孩眼前不斷擴大、擴大,擴大到無窮無盡……

刀疤!惡鬼的臉上也有刀疤,他脫掉她的圍兜兜、她的小褲褲……冷……好冷……她好怕……爸爸呢?媽媽呢?她要回家!

小女孩的哭聲震得人人耳中嗡嗡作響。邵致寬連連深呼吸,他快被這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嚎啕大哭的女娃娃逼瘋了!

陳延輝勸道:“隊長,別急,受過傷害的小朋友有這種反應是正常的,還是等曲小姐來再說吧!”邵致寬鐵青著臉。

“我不管她是正常還是反常,馬上叫女警帶去取樣!她的下體可能殘留歹徒的精液。”

陳延輝心知不可,勸道:

“這樣不好吧!小孩子已經嚇壞了,取樣要脫衣服,也許會造成二度傷害呢!”

“如果錯過破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