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紗衣,又命人取來她最愛的鳳鳴簪子來。

換上衣裙,張蝶舞宛若嫡出入凡的少女,一頭烏絲鋪散開來,款款來到鏡前,看看了.微微出神。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和那女子相比,二人皆是絕色之姿,可她與眾不同的氣質.她終究是學不來的。綰綰.不愧是當年名動京華的女子.而她.兀自自嘲的笑了笑。接過宮女手中的鳳鳴簪.淚終是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這簪子,是她最愛之物。劉紊送她時,那日正是大婚第二日清晨。

他噙含情慾的笑容.緊看她不放。這樣的神情.越發淡了,最後尋不著半分影子.匆匆而過.她陪他已有四年之久了吧。他待她算是好的吧,畢竟時而還是記掛著她,可!心中一緊,可是她曾像那個女子的緣故麼?所以他總時不時的駐留於她。

心中一酸,怕是了,自從綰綰回宮後,她不是極少見過他麼?就連來這數日,他從未踏入此地半步。還記得往些年上這裡避暑,他時不時的出現.在陰涼處尋個地,擺好棋盤,備好清茶,聆聽鳥兒鳴叫,感受難得的安逸之時,他們互不相讓的廝殺幾盤。或許,他會親暱的喚一聲:舞兒。也或許.他會說:你是頭一個能下贏朕的女子。那時.她會覺得,眾多女子當中,她是獨一無二的.至少在他眼中是這樣的。

可,現在誰知道呢?他也不尋自己下棋了.也未聽他喚一聲舞兒。她該如何?文成宮內有另個一女子,她怎麼能去找劉紊?再聽那些推搪話?又嘗心碎的滋味?手緊緊捏起髮簪,冰冷的觸控如同她的心。

命宮女將簪子插到最顯現之處,張蝶舞頗顯滿意的笑了笑,爾後揮退宮人們,只留下一貼身宮女仔細伺候。那宮女是她兒時的玩伴.對她性子甚為了解.見張蝶舞今日與往常不同,心下不免生疑。

“侯樂,伺候筆墨。”張蝶舞道。

侯樂看她一眼.低低迴一聲去了。待筆墨伺候好後,張蝶舞看看信紙出神許久,看神情似在猶豫,又似在排細,最終悠悠嘆息一聲:“我還真不知如何寫呢。”宮女不懂她為何以,體貼道:“娘娘既然不知,就不要寫了,放著明日寫都是一樣的。”

張蝶舞模糊一笑,神情飄渺不定.徐徐道:“明日裡.估摸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夕陽落下,張蝶舞可見那微弱的紅色,就這裡搬在了小院外。注視片刻,提筆。

她字跡娟秀.無趙鳳儀那種隱藏霸氣之味.人如字,字如人。她依舊是個年輕的姑娘.她始終還是無趙鳳儀那般的雷霆.她太女兒氣了。侯樂是她玩伴,字多少還是認識的.只見張蝶舞灑灑寫下吾父二字.手微微一頓.續而飛快在信紙上游走。約莫片刻後,三張信張已用完。

張蝶舞似一氣呵成,但佇在一旁的侯樂驚叫出聲:“娘娘,你寫這做什麼.快快停下來啊。”這哪裡一封家書啊,這分明是寫給老爺的遺命啊。侯樂一張小臉喇的就白了幾分,忙想去拿那三張紙,張蝶舞手疾眼快的收起來,喝道:“你這是做什麼?”

侯樂跟她時間長了,倒也不怕她,求道:“娘娘,你這是做什麼啊,寫些亂七八糟的。。。。”未繼續說完.眼淚兇悍的流淌不止。

張蝶舞藏好信.看她一眼.呵斥道:“休要胡鬧了,待我再寫封,我再和你細說。”看看天色.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再次落筆,張蝶舞眼眶微紅,咬牙不止。侯樂擦擦眼,定眼一看,這信是寫個劉紊來著。

開頭.別稱似猶豫不決,最後寫道二字:吾夫。

張蝶舞此信寫的極慢,字型極為工整,每字都能看出握筆者定是細細寫好每一畫,方才比那刷印還要工整。張蝶舞素有才女之稱,這信侯樂看去,寫得極為樸實,未用華麗辭藻修飾。或是被張蝶舞的字所吸引.侯樂神色嚮往不限,她這位小姐啊.大齊就數對她最崇拜。

可待她細細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