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得多:“主子,好主子,您別難過了,為了那樣的男人不值當啊。您放心,只要您認清楚了,什麼時候都不晚,現在也不晚。”

顧雁歌聽了自是認同地點頭,抹著淚靠向嬤嬤懷裡:“可是嬤嬤,今兒晚上,燕喜嬤嬤就會來,可我現在又怎麼能心甘情願委身於……他。”

“主子,奴婢問您一句,您是不是不想和郡馬過下去了?”貼身嬤嬤一把拉開顧雁歌,目光如炬地看著,一字一句地問道。

顧雁歌這會兒也不扮悲傷了,還又露出那張驕燦如朝陽的臉龐,堅定地道:“嬤嬤,這樣的男人,非是託付終生之人。我跟嬤嬤自然是要說實話的,看了這麼多,已經不是我不想跟他過下去事兒了,是他不想跟我好好過。他既負了我,我又何必苦苦相求,那隻能是糟賤了自個兒。”

貼身嬤嬤細細地審視著顧雁歌,似乎是第一回看到顧雁歌這麼灑脫,貼身嬤嬤長出了一口氣道:“主子,不怕您責怪,奴婢早就想這麼跟您說了,只是怕您還執迷不悟,卻沒想到主子這麼快想明白了。這樣就好了,至於圓房之事,主子不用擔心,一切有奴婢在。”

顧雁歌聞言笑了,打謝君瑞回府起,貼身嬤嬤看她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總是有話說,卻又咽在了嘴邊兒上,顧雁歌就知道找貼身嬤嬤說這事兒,準沒錯。

一解決了這事兒,顧雁歌心情就爽利了起來,這如玉如花一般的身子,託付給謝君瑞那樣為了所謂的情愛,可以拋家棄族,置全族性命於不顧的人,實在是不值。

午後,貼身嬤嬤去宮裡請了太醫,說是顧雁歌身子不適,太后和皇帝、皇后一聽,當時就要把宮裡的太醫全叫去,貼身嬤嬤卻只挑了幾個熟門熟臉兒的去,畢竟這“病”還得病巧一些。

於是跟著來的,只有幾個性子圓溜得跟球一樣的太醫,至於醫術嘛,那倒不在嬤嬤的考慮範圍之內。嬤嬤領著幾名太醫,後頭還跟著幾名小太監,捧著大堆的賞賜和珍稀藥材,嬤嬤翹了翹嘴角,這排場一進了候府,想必都很好看。

“常太醫,莫太醫,丁太醫請下馬車,奴婢領著諸位去瞧主子。”嬤嬤特意在門口停了停,等後頭捧著賞賜和藥材的小太監跟了上來,這才帶著人浩浩蕩蕩地開進謝府裡。

謝候爺和謝老夫人在正堂聽了訊息連忙著人去傳了謝君瑞,謝君瑞莫明其妙地在院子裡看著一隊人,那樣大張旗鼓地走在自家院子裡,謝君瑞以為顧雁歌要整什麼么蛾子,不由得在一旁看著冷笑。

謝君瑞跟著進了院子裡,看著太醫進去給顧雁歌請脈,他坐在正廳裡,坐了許久甚至連個上茶的人都沒有,好不容易有個丫頭打眼前過,謝君瑞連忙喊住:“你叫什麼,趕緊去給爺沏杯茶來,這就是郡主院裡的規矩嗎,爺來了連杯茶都沒有。”

這會兒要是讓淨竹和扶疏看見了,定然沒有什麼好臉色給謝君瑞,可恰恰謝君瑞叫住的是青砂,青砂一聽差點蹦了起來,連忙拜倒在地道:“郡馬爺,奴婢青砂,這就去給您沏茶。”

等茶來了,謝君瑞一邊拿眼睛瞧著屋內的動靜,一邊啜著茶,茶湯一入口,驚訝地讚歎了一聲:“嗯,這茶沏得好,你叫……”

青砂喜不自禁露出羞怯的笑臉,楚楚的細腰微微彎了彎,拜在謝君瑞身側,細聲細氣地道:“回郡馬爺,奴婢叫青砂。”

“青砂……爺記住了,這茶是怎麼沏的,味道這般獨特?”謝君瑞完全忘了,自己是來“關心”郡主身體的,竟就這樣明目張膽的在正堂裡,與丫頭調笑起來。

青砂側著臉,秀氣的臉上泛著如桃花一般的薄粉,帶著幾分歡喜地眼眸大膽地抬起來看了謝君瑞一眼,又迅速地垂下去:“回郡馬爺,是玉池山的松枝泉,淨置一上午後拿松枝碳煮開了,再涼到八成,揀一芽一葉的上好松針沏開了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