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登籍;又逼著他們額外繳納地稅和戶稅;以至於一戶人家的家長氣病而死。”

“韋司戶”

儘管背後傳來了一聲疾呼;但韋禮卻只是挑了挑眉;又繼續說道:“至於今次在城門假造過所想要出城的;因為一個衛士識破;竟然暴起動粗;把人毆成了重傷;而後又逃亡無蹤。所以範使君大發雷霆;立時封鎖成都城諸門;將此人搜捕出來繩之以法與此同時;即ri起重括成都城內城外戶口;看看可與此前籍冊相同”

聽著這一個接一個的資訊;武志明和桂無咎都有些應接不暇。杜士儀剛上任才半年許;那時候;整個括田括戶的行動都基本上已經結束了;但在他們的任期之內;確實曾經因為一層層的催逼而雞飛狗跳;若是下頭差役胥吏再糊弄;把實戶居人硬生生擴成客戶;那也興許真的是有的要知道;每一個州每一個縣都有最低指標;包括成都縣;規定的是得括出不少於一千戶逃戶;田畝亦不少於一千畝;多獎少罰;讓下頭怎麼辦?

“桂少府;武少府;範使君宣二位入見”一個從者匆匆而來;口稱敬語;臉上卻殊無半分敬意;而且對武志明桂無咎撂下這話後;他又客客氣氣地對韋禮說;“也請韋司戶一同前去。”

韋禮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人一眼;這才嗤笑道:“去就去;難不成我對他們二人說些立馬就要傳遍成都城的事;範使君還能治我一個洩露機密的罪名?”

“假造的過所分明是出自成都縣廨;你等二人我要留下勘問。成都縣試在即;科場大事不能耽擱;韋司戶既然要主持益州解試;就索xing辛苦一些;把成都縣試先擔當起來;立時先出考題”

甫一見面;範承明幾乎不給韋禮反應的機會;就雷厲風行地說道:“來人;帶韋司戶閉門出題為防再出從前京兆府試洩題之類的事;還請韋司戶委屈幾ri”

韋禮出自高門;父祖又都是一等一的高官;面對範承明的這等舉動;他原本微微眯起的眼睛突然圓瞪;整個人竟是流露出一股凌人氣勢:“範使君是想以此為藉口軟禁我不成?須知劍南道雖說偏居西南;卻也不是你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方”

“韋司戶言重了;天下之大;除了當今陛下;自然不是誰能夠一手遮天”範承明不動聲sè地直接反擊了回去;這才對震驚得無以復加的桂無咎和武志明說;“我已經令人立時召成都令杜士儀回來;不至於讓成都縣廨無人主持事務至於韋司戶;你自己就是縣試府試省試一級一級取中進士的;莫非覺得蜀中解試就不要緊?”

知道範承明能夠找到這些被擴成客戶的實戶;又能夠等到今ri的事端;也不知道準備了多久;謀劃了多久。一時間;儘管韋禮並不懼怕與其針鋒相對;但不得不顧慮對方敢於直接剪除杜士儀臂膀;又要破釜沉舟重新括戶的後果。屆時如果括出的戶數比宇文融那會兒多;就能證明宇文融麾下判官和縣廨屬官都是敷衍塞責;而若是括出的戶數少;那麼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將宇文融打成阿諛聖意的浮誇者。

可這一招若沒有那十戶聯名告狀的;就不能成事;範承明上任以來看似不顯山不露水;甚至還吃了好幾個小虧;卻原來是等著這一次出大招

“範使君既然如此推崇文華;我自然樂意盡心竭力。”考慮再三;韋禮還是決定放棄硬頂。然而;他還是最後為杜士儀說了一句話;“只不過;範使君扣住成都縣廨主簿縣丞;等杜明府回來;身邊卻只剩下了一個縣丞;你要他如何處置一整個成都的政務?”

“韋司戶果然仗義;我也愁得兩眼發白;正想問問範使君呢;於少府在外奔波這些天;已經累得病倒了;如今你又把桂少府和武少府扣在大都督府;範使君是打算讓我做光桿縣令?”

隨著外間傳來的這一句話;杜士儀竟是單身踏入了範承明的議事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