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公卿大臣自然平等。而且,除了我們這些皇子皇孫之外,就連徐王吳王這些封了親王或是嗣王的,也都有權推舉。這東西據說是一夜之間趕出來印的,不好仿造。即便費盡心思仿造出來了,到時候有權投票的人上去在眾目睽睽之下投票,想要作假都不可能。”

“怪不得昨天杜士儀能夠那樣胸有成竹,他確實早有成算,這推舉的規則不是裴寬定的,是他定的!”

張良娣在倒吸一口涼氣之後,旋即又笑了起來:“不過也好,如此當著眾多臣子的面推舉出來的賢王,在百姓們看來,那就是眾望所歸的大唐天子,登基之後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收回權柄!二郎,你不用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王縉想當初就和太子親善,他不輔佐你,難道還去輔佐那些他從前根本就沒有下過賭注的人?嫡長繼承,天經地義,太子不在了,你在諸皇孫之中居長,那些熟讀經義的大臣不會不知道這一點,這皇位舍你其誰?”

李係被嫡母這承諾說得心花怒放,面上的憂慮也都化為了興奮。他突然退後一步對張良娣深深一揖,用誠懇的語氣說道:“若是我真能得償所願,一定尊奉母親為太后!”

張良娣頓時笑了。李係生母已經不在世了,只要她能夠成為太后,擺佈這個素來沒主意的庶子有什麼難度?武后,韋后,太平公主,上官婉兒,安樂公主……在她前頭大唐有那麼多權握天下的女人,她雖說沒了丈夫,未必就嘗不到那至高無上的滋味!

見李係神采飛揚地告退離去,顯然還要去緊急聯絡那些支援東宮一脈的大臣,李靜忠按捺不住激盪的心情,遂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太子妃剛剛所言雖說字字句句都在理,可杜士儀他丟擲了這樣一個公允的辦法,而且自己還早早棄權,難道是單純的損人不利己?”

張良娣對於杜士儀的為人秉性實在沒有太大的認識,也難怪,自從出仕為官之後,杜士儀也就是在朝中任過萬年尉,殿中侍御史和侍御史(前者還是掛名的加銜)、中書舍人,滿打滿算不到七年,其他二十餘年全都在外任,尤其在朔方和安北牙帳城經營了十五六年,她一個婦人,到哪裡去徹底瞭解這樣一個重臣的為人性格?想了想杜士儀昨日指斥天子之後剖陳自己的話,她自以為明白了對方的心意,便滿不在乎地笑了笑。

“他只怕是只想當自己的封疆大吏,懶得在朝對人折腰。這樣更好,橫豎我本來就打算把他放在幽燕,如今雖說沒有了史思明掣肘,可河北道今年收成泡湯,幾年之內都恐怕恢復不了元氣,既然如此,就給他何妨?到時讓他兼范陽平盧節度使,封范陽郡王,如此高官厚爵,誰還會說我薄待功臣?”

張良娣字裡行間,已經開始把自己代入了太后的角色,李靜忠雖覺得她張狂,但也不得不承認,杜士儀如果要反,把十幾萬大軍直接拉回來,逼天子退位,然後扶持南陽王李係,又或者從宗室中挑一個別人,立馬就是曹操的角色。杜士儀本就不到五十,耐心等個十餘年,說不定就能篡唐成功,哪用得著如今這樣麻煩?即便如此,他還是開口說道:“話雖如此,禁苑那六千兵馬終究是懸在頭頂的利劍,不若我替太子妃去聯絡一下陳玄禮。”

“好!”張良娣立刻點了點頭,“記得對陳玄禮說,我並不是要他出兵謀逆,只要他能夠勤加操練禁卒,給我牽制住宮裡那些兵馬,我絕不會忘了他的功勞苦勞!”

杜士儀回京後閉門不出僅僅只過了一日,便造訪了平康坊崔宅。昨夜崔氏族老連開了一夜的會,可面對大清早裴寬頒佈的推舉條例,他們商量了一夜的結果立刻就變成了一場空。反正不記名,自己就算不跟著宗族意見行事,也未必會怎麼樣,何妨自己投自己的?於是,當杜士儀過府時,迎接的人竟是一大堆。杜十三娘一接著兄長便微微嗔道:“阿兄真是的,做什麼事都是石破天驚,旁人根本連線招都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