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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立身之地都沒有,現在,也該換成他嘗一嘗那苦果了!
“事情已經大功告成,我們去見牛欽使覆命吧。”
郭英乂知道自己這些人能夠煽動鎮西軍中,也是多虧了鎮西軍中的高層將領全都被扣在了河州刺史署,牛仙童和苗延嗣那邊自然也是一切順利。他當即點點頭答應了,與那護衛一塊迴轉河州刺史署。猶自不放心的他特意去了大堂前頭窺視了一眼,發現禁卒果然將堂前團團圍住,內中隱約可見鎮西軍中那些將領的身影,他不禁志得意滿。多虧了杜士儀把鎮西軍中不少有名的宿將都調去了鄯州西邊的前線一帶,否則興許他還不那麼容易煽動得了那些將卒!
等來到了苗延嗣的書齋前,他就只見這裡只守著稀稀落落三五個人。來到門前的他只叩了一下門,兩邊大門突然就開了,竟是苗延嗣。這位頭髮花白的河州刺史輕輕噓了一聲,這才沉著臉說道:“欽使睏倦了,說是要歇一會兒。”
此話一出,郭英乂登時眉頭倒豎。這種爭分奪秒的時刻,牛仙童還有心思打盹?萬一被杜士儀識破趕來可怎麼好?他幾乎不假思索地說道:“事關重大,不能耽誤一丁點時間,就算牛欽使責備也顧不得了。還請苗使君讓我進去稟報!”
苗延嗣從前並沒有見過郭英乂,然而,他卻敏銳地感覺到,這位右頰有一道直劃到眼睛的可怖刀疤的年輕男人,恐怕非同一般。牛仙童帶著的那些禁卒把鎮西軍中高層將領全都軟禁在河州刺史署的大堂中,他知道,卻聽之任之;牛仙童派人到鎮西軍中去撩撥煽動,他也知道,但一樣不動聲色。他在牛仙童面前大肆抱怨杜士儀的獨斷專行任人唯親,博取了信任,探聽到了牛仙童對於將來河隴格局的計劃和設想,著實不得不感慨這一介閹奴的狂妄大膽!
背後若是無人,豈敢做下這種事!
於是,他故作若無其事地說道:“我剛剛得到訊息,杜大帥約了牛大帥於鄯州和涼州邊境話事。”
“嗯?”郭英乂頓時愣住了,遲疑片刻方才問道,“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若非在鄯州佈置了一些人,這兩年我得被那杜十九算計多少回?”苗延嗣故意咬牙切齒地哼了一聲,這才語重心長地說道,“年輕人,凡事不要急功近利。欽使能夠委派你去鎮西軍中,看得出自然是器重你的。可你也得知道上下之分,如今距離黃昏時分還有一陣子,一路奔波到這裡多有勞累,讓欽使小憩片刻又有何妨?如若不放心,你進來守著就是了。”
郭英乂見苗延嗣大大方方讓自己進去,猶豫片刻,最終便跨過門檻進門。眼見得苗延嗣微微一笑,竟是把地方讓給了自己,揹著手出門去了,他也就快步上前到了長榻邊,見牛仙童果然枕著一方玉枕,呼嚕打得震天響,想想這幾日確實翻山越嶺抄近路,牛仙童沒少抱怨,不過是因為衝著那振奮人心的計劃方才忍了下來,倘若自己這會兒真的將其吵醒,就衝著牛仙童那自以為是的脾氣,事後自己洗清汙名重獲新生的機會說不定就沒了,他咬了咬牙,最終坐到一旁耐著性子等候。
可他也不知道枯坐了多久,牛仙童卻始終沒有甦醒的跡象。不得已之下,他也顧不得苗延嗣的提醒和告誡了,上前去喚了一聲欽使,待發現牛仙童始終沒有甦醒,他只覺得心頭咯噔一下,復又用力推搡了其幾下,按理來說不管睡得多死的人,這會兒都應該醒了,可牛仙童竟是始終沒反應,甚至連他拍打都依舊不見任何清醒跡象。
到了這時候,郭英乂縱使再遲鈍,也能意識到其中必然有什麼蹊蹺。他一時間也顧不得牛仙童了,竟是快步衝出了書齋。見門外空無一人,那些禁卒都不知道上哪去了,他更是倒吸一口涼氣。目光閃爍的他本想直接出去,可轉念一想卻立刻停住了腳步,緊跟著竟是奔著圍牆而去。可就在他剛剛攀上去一步的時候,耳畔就突然傳來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