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回絕十二時。忽然。他的精神意識傳來一震細微的波動。

“幫她。”一道滄桑的聲音在他的意識海中炸響。

黑衣使者臉色忽變。似敬畏。似恐懼。

“想我出手。”他唇線緊抿著。冷漠開口。

十二心頭一喜。重重點頭。“是。”

雲若寒因她受傷。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她都必須要救他。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他真心對她。十二自是回以真心相報。

“想我出手也行。”即使已經準備出手。但黑衣使者還是想吊吊她的胃口。至少。要把方才受制於人的賬給報回來。他揚起一抹古怪的笑容。手指拂著下顎。從上到下將十二掃了幾遍:“或許你跪下來求我。我說不定一時心軟。就答應你了呢。”

傳聞。司馬如意一身傲骨。手段殘忍。即使是見到君王。也不曾屈膝。她可會為了一個所謂的朋友相求自己。

黑衣使者實在是好奇。目光灼灼看著十二。等待著她的答覆。

十二揚起一抹冰冷的笑。在黑衣使者的凝視下。利落的撩開衣襬。膝蓋一彎。筆直的跪倒在地上。膝蓋與地面碰撞。發出咚地一聲碎響。聲響不重。卻彷彿敲打在了黑衣使者的心房之上。

有那麼一種人。面對強權不曾屈膝。卻甘願為了朋友。為了心底在乎的那些人。拋棄自己的尊嚴。

黑衣使者怔忡的看著眼前雙膝跪地的十二。即使是這樣卑微的姿勢。可她的背脊始終不曾彎過一下。一身傲骨。

“你……”他忽然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值得嗎。

為了一個所謂的朋友。做到這種地步。

值得嗎。

用這樣卑微的姿態去請求一個甚至不知會不會答應幫助她的人。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十二眸光堅定。彷彿在無聲的回答著他。值。

黑衣使者無力的揉著眉心。袖袍一揮。“你先起來。”

十二乾脆利落的起身。“這樣可以了嗎。”

“我跟你走。”黑衣使者妥協了。早在那人出聲命令自己幫助她時。他就已經妥協。

十二眸中掠過一分激動。單手扯住黑衣使者的衣領。凌空躍起。

“喂。你鬆手啊。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

“這樣速度更快。”

……

空中傳來兩人的談話聲。隨著晨間的涼風。徐徐落下。

十二唯恐雲若寒傷勢有變。回程時。幾乎是馬不停蹄。趕到邊陲的小鎮。便見明夜宛如一尊雕塑。立在客棧外。

“主子。”見十二歸來。明夜臉上綻放出一抹欣喜的笑。眼眸中情愫萬千。整個人激動地不可遏制的發起抖來。四天。她已經離開了四天。這四天對他來說。當真是度日如年。

都說相思苦。如今他也嚐到了這思念的滋味。

“恩。”十二眸光一軟。素來冷清的臉廓放柔了不少。

蹬蹬蹬……

小奶包一早就感覺到十二的氣息。從二樓順著紅漆樓梯跑了下來。粉嫩嬌小的身體搖搖晃晃的朝著十二一路撲來。眼眶紅了一圈。

這幾天可想死它了。

小鹿斑比般的眼鏡。水汪汪的盯著十二。滿滿的幽怨。在它心底。十二是它的媽媽。它對十二素來依賴。如今被十二拋在客棧。睡也睡不安穩。

“媽媽……”糯糯的喚了一聲。十二的心剎那間軟得一塌糊塗。伸出手想要抱它。誰料。小奶包忽然轉過身。拿後腦勺對著她。彷彿在發脾氣。

誰讓她拋下自己的。

平日即使被十二放進納戒的空間。但它總能夠感覺到她的氣息。可現在呢。

十二哭笑不得的看著對自己愛理不理的小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