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永濟道:“我不知道啊,我也奇怪,怎麼走著走著就又碰到了你們?”

計千謀似是開玩笑,又像是認真說話,道:“雷老大,你迷方向?我聽人說,這天底下只有兩種動物會迷方向,一種是女人,一種是老母雞。”

“放屁!”

“不是女人,也不是老母雞,那就只有死人了……”計千謀臉上笑嘻嘻的,眼睛卻死死的盯著雷永濟。

雷永濟沉默半天,忽然冷笑:“計禿子,你剛才不是說要跟我做生死兄弟嗎?還有你們!咱們相交相知幾十年,你們就這樣對我?!”

計千謀還要再說話,許丹陽揮了揮手,計千謀閉上了嘴。

許丹陽道:“雷老,我過去了。”

薛笙白叫道:“首領,小心!”

“沒事的,我相信雷老。”許丹陽離雷永濟只有一步之遙,停了下來,將手中的符籙遞出,道:“雷老,非常之時,只能用這非常的手段了,還請您能諒解。”

“嗯……”雷永濟應了一聲,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伸著手,似乎是要去接著那符籙。

這時候,一抹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了雷永濟的臉上,我站的位置恰好看清了他的五官,他的臉色白的像是刷了一層漆,他的嘴角掛著笑——僵硬而機械的笑。他的右眼眼皮子微微的蠕動,一隻銀色的肉蟲悄悄露出了腦袋……

“小心!”我忍不住大喊一聲:“他臉上有蟲!”

許丹陽吃了一驚,也就在此時,雷永濟猛然跳了起來,“嗷”的一聲厲喝,雙臂大張,猛然將許丹陽抱在懷中,嘴裡“嗬嗬”叫道:“給我藥!快給我藥啊!”

許丹陽奮力掙扎,但是卻被雷永濟抱得死死的,一時間竟然掙脫不開分毫!

袁重山、計千謀、薛笙白全都愣住了,這片刻間,任誰都沒有緩過神來。只有叔父一躍上前,劈手抓住雷永濟的脖頸,奮力的往後拉!

雷永濟猛地扭頭,面向叔父,嘴巴張開,一堆肉蟲湧了出來!

叔父“哎呀”一聲驚呼,急忙撤手!

“火!”邵如心叫道:“燒他!”

許丹陽立時醒悟,雙腳分開,沉肩提氣,“哈”的一聲低吼,一張紙符從他的衣領中飛出,飄在空中,他的腳下也咕嚕嚕的掉出一顆丹來,與那紙符連成一道線,迎著微風,“呼”的就躥起來一丈多高的豔火,把許丹陽和雷永濟都給籠罩在其中了!

“啊!嗬……”

雷永濟嘶聲慘呼,無比淒厲,卻仍舊死死的抱著許丹陽不鬆手。

許丹陽也在火中拼命的掙扎,卻終究無法脫身。

“薛老大,快砍了雷永濟的胳膊!”計千謀大叫。

“用,用什麼砍啊?”薛笙白臉上全是汗水,聲音都是顫的。

計千謀道:“你的手術銀刀!”

“啊?哦!”薛笙白這才反應了過來,雙手在衣下褡褳中摸索著,慌忙上前,但見火光中銀芒閃動,血光濺火,烈焰殷紅中,一條人影跳了出來,正是許丹陽!

許丹陽頭髮和衣服都已經燒了起來,此時仍然不熄。

雷永濟那一雙胳膊被薛笙白的銀刀給削的齊根斷掉,可這一雙斷臂仍舊十指緊扣,還箍在他的身上!

袁重山上前,一把將那兩條斷臂都給拽掉了,然後又去撲許丹陽身上的火,許丹陽卻叫道:“撲不滅,用真氣吹滅!快!”

若用真氣滅火,雷永濟是最好的人選,他的山術御風之法和風刃之法都已登峰造極,可惜的是,雷永濟現在正邪難斷,更何況自己還在火中被燒,又哪裡顧得上許丹陽?

袁重山揮掌連拍,十分力,可是許丹陽身上的火卻似越來越大!

“用全力!”許丹陽呲牙咧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