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我失蹤以後一直昏迷,可在被人丟到翰林院之前。曾經約有一個時辰,我醒了。我閉著眼睛,聽周圍的聲音。我竟然聽到了屋外一隻八哥的吟詩,它是你的聰明八哥,一句句唸的都是你喜歡的絕句。當然……是我送給你的。”

月色隱去,狂風大作。

東方諧茫然的望著虛空,額頭冒汗:“怎么這樣?我家裡?逸洲,我已經對不起你,怎么會加害你?我為了你半夜三更去翠屏山,對方寫信要我想方設法擺脫跟蹤我的御前侍衛,說不然就不能保證你的安全……逸洲!”

韓逸洲背轉身,月光下滿面眼淚,他輕輕地哽咽說:“東方,你不要說了。我與你,這次真的兩不相欠……。”他說完,就異常堅決的離開了。

東方諧癱在地上,等韓逸洲的腳步遠了,他忽然如瘋子般用頭去撞柵欄:“我不是好人!但你怎么可以如此冤屈我!逸洲啊……韓逸洲……!!!”

他的聲音漸漸的低了。

霹靂一聲,暴雨如注。

魏家的靈堂空空蕩蕩,徐孔孟打了個呵欠,意欲與其它客人一樣回屋休息。

丫鬟小水卻跟上來,慌張而神秘的說:“徐大人,我家太太還病著……奴婢不敢回呢。方才……奴婢方才去書房找藥,明明沒有人的。可奴婢無疑一回頭,看見屋子裡面似乎有個人影,那人對著雷公爺爺還唸唸有詞。”

徐孔孟突然想起來昨日趙樂魚提到的“鬼”,汗毛都豎起來。他隨口問:“念什么?”

小水臉蛋都嚇得綠了,抹著眼淚:“是……是……什么‘白露為霜……在水一方’”。

徐孔孟面色如土。他擠出一個笑:“你肯定是看錯了,風雨大,你還是回魏夫人的屋子去……”

徐孔孟說完,打起傘,若無其事的朝自己暫住的屋子走去。到了半路,他環顧四周,悄悄的走到了魏家的書屋後面。那裡是一間存放瓷器和藥品的屋子。

他戰戰兢兢的走到了屋門口,門自己開啟了。屋子裡什么也沒有。徐孔孟搖搖頭。

雨越來越大,雷電縱橫,他不得不在屋內暫避。

一股白色的濃煙,門突然關上了。徐孔孟被刺猥紮了一樣跳起來,他聽到一聲像哭泣的笑聲,好象井底傳來的……

在不大的屋子裡,頓時燃起如螢火蟲一般的綠色火焰,牆上有個影子越來越大。

徐孔孟滿身冷汗,他步步退到牆角。

他想叫:“來人,有鬼!!!”但嗓子發乾,什么也叫不出來。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那鬼陰陽怪氣的唸叨。

徐孔孟幾乎魂不附體,掙扎說:“你……你……裝神弄鬼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我……”

黑影慢吞吞說:“你的秘密?你至今孑然一身,可不是為了我們翰林院的盧雪澤?”

徐孔孟顧不得害怕,幾乎目瞪口呆。

“我死的好慘,靈魂無處可去,只有棲身自家此處,可有人偏偏不讓我安生……早也來,晚也來……你找什么?”

徐孔孟抱著頭,大聲喊道:“不是我,不是我!”他驚駭萬分中,果然覺得這陰陽古怪的鬼聲有幾分熟悉……啊!難道真是魏宜簡!!!

“你……找到了那東西……我們恩怨兩清……不如……你與我同去吧……”

“不要,不要!”徐孔孟褲子都溼了,他聲嘶力竭,和雷電比賽嗓門:“我不想死。可憐我喜歡什么人,就只是心底念念。那么多年了……我有非分之想么?我和你恩怨什么兩清?我找到了……找到了你放在機關的東西……明明你下毒害我。”徐孔孟似乎嚇得忘了人鬼之界。他憤然的哭喊道:“我與你共事多年,你為什么……?你活著害我,死了還想拉我?我不死,你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