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率軍至此的目的,可不是為了跟紀括的北燕軍糾纏,更非是針對河面上的韓國鉅鹿水軍,而是為了偷襲齊國的鉅鹿南郡,配合韶虎對齊國施壓,哪有閒工夫在這裡與韓軍糾纏?

可沒想到,居然恰好撞見了前來堵截他的韓軍。

……那樂弈,料到我軍會偷襲齊國麼?

屈塍心中暗暗想道。

但事已至此再去考慮這件事已無濟於事,鑑於暫時無法渡河,屈塍唯有暫時撤退。

先拿下甘陵再做打算吧。

對照著行軍圖思考了半響,屈塍決定先攻打甘陵,為之後強渡清河做準備。

而另外一邊,韓將紀括一看鄢陵軍的撤兵方向,就猜到屈塍是奔著甘陵而去,但他沒有辦法,畢竟就他麾下的這點兵力,就算追上去也討不到好,反而很有可能會被鄢陵軍拖死。

於是,韓將紀括一番考慮之後,當機立斷放棄馳援甘陵,決定立刻設法渡過清河,協防齊國的平原邑同時,他也派人立刻向齊國的平原邑報信,叫你立刻做好準備,防止被魏軍偷襲。

齊國的平原邑,乃是臨淄田氏的祖輩封邑,目前的守將乃是田榮,即田諱、田耽、田武這一支的族兄弟。

兩日後,當田榮得到韓將紀括派人送來的訊息,得知前兩日魏將屈塍曾企圖偷偷渡過清河襲擊他平原邑時,他大吃一驚。

雖說鉅鹿南郡有大河、清河等數條水流作為天險,但對面那可是魏軍,而且還是鄢陵軍這支在魏國國內排的上號的精銳,他又豈敢掉以輕心?

於是,他一邊派人通知武城,叫駐紮在武城一帶流域的齊國水軍,協助韓國的鉅鹿水軍一同封鎖河面,防止魏軍偷偷渡河,一邊則派人前往臨淄,將這件事稟告族兄、右相田諱。

而此時,齊王呂白正在上卿高以及士大夫鮑叔、管重等人的陪同下,接見魏國的使者唐沮。

此時的齊王呂白,已經逐漸長大成人,在趙昭、田諱、高、管重等幾名重臣的輔佐下,已漸漸顯露作為賢君的潛質,至少比前些年看起來要可靠地多。

一開始的時候,齊王呂白並不想見唐沮,畢竟這會兒魏國已經對他齊國宣戰既然已宣戰,那還有什麼好談的呢?

但是士大夫鮑叔卻勸說呂白,僅看魏國單單派遣魏武軍五萬兵卒攻打泰山,而且魏武軍的攻勢也不急不緩,這就說明魏國對他齊國的宣戰仍保留有餘地,既然如此,見一見那唐沮亦未嘗不可雖然不太可能,但萬一魏國改變了主意,不再進攻他齊國呢?

齊王呂白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接見魏使唐沮。

儘管同意了此事,但齊王呂白對於魏國對他齊國宣戰一事,心中難免抱有怨恨,因此,當他見到唐沮的時候,說話也不是那麼客氣,大意就是對唐沮說:既然貴國已對我國宣戰,又何必派尊使前來?

不可否認,此時的呂白,已隱隱具有幾分君主的氣勢,只可惜這股氣勢卻嚇不住魏使唐沮,畢竟論氣勢、論霸道,當世的君主還有誰能及得上他魏國的君主趙潤呢?

因此,唐沮當日不亢不卑地解釋道:“對貴國宣戰一事,乃是天策府的考量,並非是我雒陽朝廷的決斷,我朝廷一方依舊希望貴國能懸崖勒馬,協助我國討伐不義之韓。”

聽了這話,齊王呂白與鮑叔、管重、高等重臣都很驚訝,好奇問道:“天策府不歸貴國朝廷管制麼?”

唐沮搖了搖頭:“天策府是天策府,朝廷是朝廷。”

經過唐沮的解釋,齊王呂白這才明白,原來魏國的天策府,大抵就是指統率魏國上上下下諸路軍隊的軍方,雖然說也聽命於魏王趙潤,但它的本質,跟雒陽朝廷還是有區別的大抵就是鷹派跟鴿派的區別。

當然,這只是指總體而言,因為就算是雒陽朝廷裡面,其實亦有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