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衛卿馬括聞言頓時色變。

事實上,當初侯韓武任命騎劫取代樂弈時,馬括就極力反對,只可惜韓武並未聽取。

不過後來,當騎劫在上谷郡接二連三地擊敗魏軍時,馬括便漸漸不再反對就跟許歷、秦開、韓武等人一樣,馬括當時也產生了那樣一個錯覺,誤以為騎劫的才能其實能夠取代樂弈。

沒想到,距離騎劫上一份捷報送達薊城僅數日,騎劫就戰敗了?

見馬括面露震驚之色,侯韓武遂將顏聚、趙蔥二將的說辭又重複了一遍,最後帶著幾許恨意說道:“騎劫有勇無謀,誤中魏軍詭計而不知,竟葬送了我十餘萬兵將……”

“……”

衛卿馬括張著嘴,久久不知該說什麼。

誰能想到,此前接二連三打敗魏軍的騎劫,僅一場敗仗就葬送了上谷郡防線內幾乎所有的韓軍精銳,似北燕軍、漁陽軍、上谷軍、代郡軍,全部沉沒。

毫不誇張地說,這場敗仗,可以說是徹徹底底地將他韓國推向了覆亡的深淵。

……

馬括深深看了一眼侯韓武,眼神中帶著幾分埋怨。

他忍不住暗自嘆息,倘若韓武並非那樣多疑,能給樂弈、司馬尚二將更多的信任,有此二將坐鎮范陽,兼之又有秦開、許歷、靳、暴鳶等諸將,縱使上谷郡邊界駐紮有二三十萬魏元(元邑偽政)聯軍,亦不見得能輕易突破這道他韓國的最後防線。

然而,事到如今再計較這些,為時已晚,與其指責或者埋怨侯韓武,倒不如想想該如何善後。

可是一想到當前的局勢,馬括就不由地一陣絕望。

想想也是,漁陽軍、上谷軍、北燕軍、代郡軍,這四支他韓國最後的精銳在這場敗仗中徹底葬送,雖說薊城這邊尚還有兩三萬計程車卒,可這些士卒當中,有七成是為了抵抗魏國的湖陵魏軍而臨時徵募的民兵,只有寥寥數千人才是薊城的王師,這讓他們如何抗拒魏國的軍隊?

反觀魏軍,陸上有河內軍、魏武軍、鎮反軍、鄢陵軍四支魏國精銳,還有叛臣元邑侯韓普率領的十餘萬叛軍,合計兵力多達三十萬;而水路,魏國的湖陵水軍佔據津港與海河入海口數月,雖鉅鹿守燕縐拼盡全力希望能擊敗這支魏國水軍,卻奈何魏國的戰船堅固巨大,兼之又有拋石機、連弩等遠端兵器,多次叫燕縐麾下的鉅鹿水軍黯然敗退。

據馬括前些日子所得知的訊息,此時鉅鹿守燕縐麾下的水軍,只剩下樓船四艘、艨艟七八艘、小舟二十餘,在依舊儲存有至少七成戰船的魏國湖陵水軍面前,簡直可以說是慘淡。

唯一可稱作僥倖的是,魏國湖陵水軍只能在水戰中逞威,陸戰未見得是韓**隊的對手,是故,他韓國尚能穩穩地守住薊城,否則,薊城恐怕早在一兩月前就已經被魏軍攻破。

上谷郡淪陷,四支精銳盡喪,而鉅鹿守燕縐麾下的鉅鹿水軍,亦在魏國湖陵水軍面前敗多勝少,馬括實在無法想象,這個國家還有什麼能抵擋魏國的軍隊。

然而,侯韓武卻似乎並未就此放棄,他對馬括說道:“我已下令徵調沮陽、漁陽等地的守軍,又下令在城內徵召士卒,希望能儘快湊出一支軍隊,抵擋魏軍……”

“沮陽?漁陽?”

衛卿馬括面色微變。

要知道,沮陽乃是上谷郡的郡治,而漁陽乃是漁陽郡的郡治,這兩者皆是他韓國戒嚴北方草原異族的軍鎮重城,而如今聽韓武的意思,似乎要將守衛當地邊關的、最後的上谷軍與漁陽軍,調到薊城抵擋魏軍。

說實話,馬括並不贊同這種做法,因為在他看來,這無異於拆東牆、補西牆,即‘拆掉’了戒備草原異族的最後防衛力量,用來抵擋魏軍。

暫且不說這點兵力是否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