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猜錯了?”張啟功聞言一愣,旋即自負地說道:“北宮,這些年來,張某可曾做出錯誤的判斷?”

“這……”

一聽這話,北宮玉有些遲疑了。

畢竟在他眼中,眼前這位張都尉用計極狠、看人極準,幾乎從未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難道真是我輕視了那位羋芮大人?

想到這裡,北宮玉皺著眉頭說道:“然而卑職來時,陛下那可是口口聲聲以傻丫頭來稱呼羋芮大人啊。”

聽聞此言,張啟功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說道:“那只是親近的稱謂而已。遠的不說,就說我大魏之君,先王曾屢屢在眾目睽睽之下笑稱陛下乃‘劣子’,然而誰人會懷疑當今陛下的雄才偉略?……所以說,一聲稱謂不足以作為憑據。”

“是、是這樣嗎?”

北宮玉結結巴巴地說道,他本來對羋芮的評價相當自信,可是聽張啟功這麼一說,他就難免有些懷疑了。

“你想想皇后娘娘,羋芮大人,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妹妹,姐姐心計城府無不上乘,其妹又能差到哪裡去?”張啟功信誓旦旦地說道。

“這……都尉大人所言,確實有些道理。”

北宮玉不復此前的自信,猶豫地點了點頭。

當晚,北宮玉在巴國將軍巴滿的府邸借宿了一宿。

次日,他帶著他手底下的黑鴉眾離開了江州,返回了閬中。

在閬中住了幾日,北宮玉一直在關注秦軍的動向。

正如張啟功與他判斷的一樣,由於樊氏一族拒絕了秦國的軍隊,這使得秦**隊只能咬牙攻打劍山,且因為地勢而屢屢失敗。

在觀望了一陣子後,北宮玉覺得秦軍吃了那麼多場敗仗,耐心應該也被磨得差不多了,遂以籌備軍備為藉口,離開了閬中,喬裝改扮前往相氏一族的領地,在準好了一應物什後,假冒秦國的使者求見了相氏一族的首領相。

此時,樊氏一族的首領樊烈,早已派人將秦軍入境的訊息,派人轉告了相氏一族的首領相,希望後者提高警惕,派兵駐守巴山。

可惜相對此並不是很在意。

而今日,忽然聽說竟然有秦國的使者來求見自己,相不禁感到驚奇,連忙派人將北宮玉一行人請入了宮殿。

在見到相時,已改頭換面的北宮玉,假稱自己是藍田君贏謫手下的臣子,是特地從秦國都城咸陽而來。

聽聞此言,相納悶地問道:“閣下來自咸陽,而不是貴國的軍隊?”

北宮玉當然知道相指的秦軍是哪方,聞言笑著說道:“不不不,帶兵打仗是將軍們的事,而與外邦交涉則是我輩之事,雙方並無干涉。”

他說得頭頭是道,相自然不會對北宮玉的身份感到懷疑。

哪怕此前有一絲一毫的懷疑,也在北宮玉那對秦國如數家珍的敘述下打消了想想也是,以曾經魏秦兩國的親密關係,北宮玉作為天策府右都尉署的二把手,豈會不知秦國的境況?

在打消對北宮玉的懷疑後,相便問起了前者的來意。

於是北宮玉便說道:“我大秦欲征討蜀國,奈何劍山險峻難行,希望貴方能允許我大秦的兵卒踏足閬中,從閬中出兵,攻伐蜀國。”

相聞言哈哈大笑道:“使者莫不是找錯人了?貴國想要駐軍閬中,應該找樊氏一族,而非我相氏一族。”

北宮玉聞言搖了搖頭,按照對樊氏一族的瞭解,沉聲說道:“閬中的樊氏,已拒絕了我大秦的善意,甚至於還出言侮辱。”說到這裡,他抬頭看向相,沉聲說道:“若是首領能助我大秦奪取閬中,我大秦願助首領成為巴國之王。”

這突然一句,讓相面色頓變,皺著眉頭質問北宮玉道:“閣下所言,怕是並不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