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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走。”
…
仲夏時節,學生大多放暑假了,仍駐守在學校的已是不多,B大附近也清冷了不少。酒吧街人聲消匿,但夏夜的蟲鳴聲大作,大有喧賓奪主的氣勢。
許然在門外站住了,轉身問陶旻:“我是真的錯了吧?”
夏夜的風有些粘膩,正好可以封住眼眶中的淚水。她吸了吸鼻子,望著陶旻,像是在等待答案。
陶旻知道她說的是蘇朗的事,為這件事許然沒少糾纏過她。陶旻覺得,人都是矛盾而又不自知的動物。一方面不願意相信自己有錯誤,更不願承認自己的錯誤,尤其是當至親至愛之人離世時。但另一方面卻又要大包大攬地把錯誤承擔下來,折磨自己,像是這樣就能將失去愛人的痛苦轉化為自責,將怨恨的物件從虛無的命運轉嫁到自己身上。陶旻看著許然,心想,這樣難道會好受些嗎?
陶旻理了理額前的碎髮,想了想,道:“我一直覺得,兩個人的事只有合適不合適,沒有對和錯。”她頓了頓,又說,“就算真的要追究對錯,也不容第三人置喙。”
許然聽了這話,心裡稍微舒坦了些,心頭的石頭漸漸提了起來,但一想到蘇家的事,那塊巨石卻又重重沉了下來,濺起心底的塵埃。她低下頭,沉吟道:“即便如此,他的死還是和我有關……現在,蘇家的家業也毀了,我……”
陶旻容不得許然胡思亂想,急忙打斷她:“你是他身邊最親的人,他的一舉一動自然都和你有關。但有關又怎樣?這裡邊並沒有因果關係。蘇朗出車禍,不過是場意外,這樣的意外連我們都很難接受,更別說你和他的家人了。”
她見許然伸手去抹眼角的淚,便從包裡翻出包紙巾,抽出一張遞給了她,“遇到這事,不是說你不該傷心,而是希望你不要自責。你越是自責,別人就越以為你是心虛。人的負面情感都是需要發洩的,看到你自責,好一些的人會安慰你,但大多數人都會藉此為出口,發洩傷心。他們發洩了,放下了,你呢?自己的痛苦還消化不來,何況還擔負了別人的責備?你這樣,不管在不在英國,就算跑到天涯海角,都是一樣的。”
許然抬頭看著陶旻,淚已決堤,她急忙用紙巾去擦。這淚水,有傷心的,也有感動的。陶旻的一番開導,遠比那些勸慰的言語來得管用得多。
“蘇朗對我那麼好,包容我,遷就我。他甚至從沒和我急過,也沒紅過臉爭吵。我就是仗著他這麼愛我,我才有勇氣和他胡鬧,對他使性子。”許然已有些泣不成聲。她知道,陶旻雖是這樣說,但也不代表她沒有過錯。只不過她的錯,她周遭的人不會指出,但於她自己,但這一步卻繞不過去。
陶旻看著她,伸手抱了抱她。
許然把下巴抵在陶旻肩上,望著她身後晦暗的街景,沉聲道:“我這樣予取予求,確實是錯了,太貪心了。”
陶旻拍拍她的後背:“我說了,對和錯都是你們兩人的事。在你們兩人的事面前,所有人都是外人,包括他的家人,你無須和他們解釋。你現在要做的不是逃避,不是彌補,也不是遺忘,你應該學著面對。”良久,她扶起許然的肩膀,道,“也許,當你能冷靜地講出你和蘇朗之間的故事時,你才算是放下了,這也算是蘇朗對你所說過錯的一種原諒。”
陶旻又抽了張紙巾,幫許然把淚擦乾,道:“本來想向你吐苦水的,到頭來還是我在開導你。你欠我的,再也別忘恩負義了。”說著把紙巾塞到許然手中。
許然抿了抿嘴,像是在笑,眼淚卻又流了出來。她最終還是努力勾了勾嘴角,道:“謝謝你。”
…
陸楠站在酒吧的玄關處抽菸,目不轉睛地看著微弱路燈下的兩人。他從沒有感到這樣的無助過,這件事上,他竟幫不了絲毫,只能看著許然難受。他看到她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