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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下幾個鬼子。擋住牛車的去路。
領頭的是鬼子小隊長慄原。
慄原受命巡城。東門是主要通道,吃過晚飯,慄原直奔東城而來,看到牛車進城,起了疑心。
陸有明只好收韁停車。慄原盯住陸有明:“裡面什麼的幹活?”
陸有明陪著笑臉:“太君,病人的幹活。”
慄原一揮手,兩個鬼子掀開布簾,鑽進車裡。看到丁大勇和方小兵坐著不動,罵了一聲八格,各踢一腳。丁大勇暗暗著急,只得站起來。
“太君,我哥哥傳染病的有。”
“傳染病?”一個鬼子盯著常金生,也踢了一腳。常金生痛苦地呻吟起來。兩個鬼子彎下腰,四下搜了一遍,最後盯在常金生身上。
常金生暗暗心驚,這兩個鬼子嚇不退,如果搜到身下,就露餡了。
常金生連連咳嗽,鼻涕濺得滿臉都是,但是兩個鬼子不為所動,一人揪著常金生衣領,一人提著常金生的右腿,把常金生拖到一邊,伸手就掀亂草。
丁大勇向方小兵示個眼色,二人暗暗運勁於腕。
鬼子已掀開了亂草,露出車廂拼板的條縫。一個鬼子抽出尖刀,一條條縫裡插搗。
離藏槍的木槽只有兩塊木板。
原來丁大勇沒有及時送槍進城,是因為槍械無處藏放。陸有明木匠出身,建議把牛車廂改裝一下,拼個凹槽,所以延誤時辰。冊槽就在常金生躺身的正中。
眼看尖刀就要插進凹槽,丁大勇準備拚死一搏。
忽然車外大亂。慄原高聲怒罵:“八格!死了死了的有!”
車上兩個鬼子一聽,急忙跳下車。丁大勇撥出一口濁氣,也下了車。
這一看,丁大勇頓時明白怎麼回事。原來張大牛揪住一個胖墩墩的年輕人,揪打著撞到牛車這邊來。
張大牛左等右等,不見方小兵的影子,著急起來。他忽見城門處駛來一輛牛車,正被鬼子檢視,心裡一動。正欲起身,忽然一隻手揪住他的衣服,回頭一看,是三喜。
三喜看到張大牛,頓時來了氣。劇院中午便散了場,羅佑福推說他們演的不好,沒讓太君盡興,扣了賞錢,三喜窩了一肚子火。原來小百花黃梅戲班是他和石國權合夥拉起來的,所以戲班他當半個家。
宗濤臨走時撂下了話,來接他們,可是等了半天,沒看到宗濤等人的影子,羅佑福又藉口趕他們出了劇院。他們怕宗濤等找來,便在戲院旁苦守,直到天快黑了還不見人影,知道受騙。
石國權演出辛苦,三喜讓他帶戲班的人尋個地方歇息,他要出城聯絡客戶。戲班靠演出餬口,沒有顧客,十幾個人只有喝西北風。
三喜沒精打采地往東門走來,忽然發現張大牛坐在門邊的小攤上有滋有味地吃麵,氣不打一處來,上前詰問。張大牛陪著笑臉,正準備掏幾塊銀元打發,忽見牛車才進門,鬼子的摩托車迎頭攔住,暗叫大事不好。趕車的陸有明他也有一央之緣,依稀認出是鄂豫皖游擊隊的人。
張大牛腦裡念頭一轉,心裡說:對不起三喜兄弟,只好暫時委屈你了。
張大牛突然翻臉,猛出拳砸在三喜肩上,罵道:“唱戲的孫子請戲的爺!老子早說過,戲唱得好請,唱不好就推,我家老爺沒看上你們這些小角色,不請了,你拿老子怎麼樣?”
小百花黃梅戲班也時常遇上這種尷尬事,不過當面對質,一般會低聲下氣賠個不是,哪有張大牛這麼強橫的?三喜捱了一拳,也火了。走南闖北的人,多少有點功夫,要不只能眼巴巴受氣。
三喜個頭小,但拳腳上有些功夫。如果不是先受了羅佑福的氣,單挨張大牛一拳,三喜還忍得住,何況有些主顧因存愧意,以後還會找上門。但是三喜今天兩頭受氣,耐性再好,也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