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

武林之人,可以不遵王法,卻不得不守武林的規矩,丁勉見劉正風不惜自汙遁入官場,當下卻是捧出了武林的規矩來壓他。

“這……”這一擊卻是擊中了劉正風的軟肋,若是過不了今日這一關,就算是謀了再大的官,依然逃不過這一劫,當下長嘆一口氣,待人聲稍靜,緩緩說道:“在下與曲大哥結交之初,早就料到有今日之事。最近默察情勢,猜想過不多時,我五嶽劍派和魔教便有一場大火拚。一邊是同盟的師兄弟,一邊是知交好友,劉某無法相助那一邊,因此才出此下策,今日金盆洗手,想要遍告天下同道,劉某從此退出武林,再也不與聞江湖上的恩怨仇殺,只盼置身事外,免受牽連。若是左盟主依舊執意相逼,劉正風一把老骨頭,倒也是沒有什麼可以畏懼的。”

丁勉見他態度堅決,當下繼續說道:“這位大人,各位五嶽同門,魔教包藏禍心,種種詭計令人防不勝防。劉師兄是依舊執迷不悟,不僅於武林有害,恐也有礙社稷安危。今日我等奉了盟主號令,要清理門戶,以絕後患。”

與五嶽劍派不相干的人自然退到一邊,天門道人的師尊就死在魔教一位女長老手中,聽了這話也立即走到一旁站下,恆山定逸的師祖在當年魔教圍攻華山派時前去援手,從此下落不明,雖然心中對劉正風有些同情,也嘆了口氣,口宣佛號道:“魔孽深重,罪過罪過”,搖搖頭走到一邊。

嶽不群走出兩步,回首對劉正風道:“劉師兄,如果你不方便出手,只要你點點頭,嶽不群負責替你料理曲洋如何?想那曲洋雖是你的朋友,五嶽劍派那麼多同門不也都是你的朋友?這許多朋友的情誼加起來難道還不及一個曲洋?”言辭誠懇,眾人聽了都暗暗點頭。

劉正風苦笑道:“多謝嶽師兄美意,但是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曲洋雖身在魔教,平生卻不曾作過甚麼壞事,我與曲兄正是擔心夾在五嶽劍派與魔教中間,難以為人,這才想要洗手歸隱,終老山林。若要我去加害這樣一位朋友,那是萬萬不能。正如若是曲大哥向我提起加害五嶽劍派,或是在場任何一位好朋友,劉某也必然再也不當他是朋友。”

他的話說的極為誠懇,武林中人義氣為重,旁邊三山五嶽的好漢聽了都是為之動容,嶽不群嘆了口氣,也站到了一邊。

丁勉厲聲道:“諸位不必再費唇舌了。劉正風已入魔障,魔教妖人,心狠手辣,無惡不作,眾弟子聽令,殺!”

衡山派的“百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身法在武林中大大有名,江湖上又傳說劉正風的武功實已超出他的師兄莫大先生甚多,一手迴風落雁劍法精湛已極,嵩山左冷禪在其餘四派中倒是對衡山派最為豈憚,是以派了三位師弟前來拿他。

丁勉此話一出,陸柏、費彬二人就將劉正風圍在中間,二人手上功夫都不比劍法稍讓,見劉正風沒有動劍,都提氣舉掌,一觸即發。

雲歌卻是微微一笑,絲毫不理丁勉、費彬,反倒是向劉正風一拱手,笑嘻嘻地道:“劉參將,這些匪人擅闖貴府,意圖行兇,要幫忙嗎?”

費彬冷冷地看了他一臉,輕蔑地一笑:“這位官爺當真要插手江湖之事。”

“我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哦不對,不對,人在江湖飄,早晚要挨刀。看來今日就是你們挨刀之時。”雲歌語無侖次地說著,配上他那青秀俊逸的容貌和極不合諧的服飾,有一種說不出的滑稽感,引得恆山派一幫女尼忍不住笑出聲來。

丁勉見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不免心生疑惑,可再怎麼看,對方只有兩人,想要對抗嵩山派這麼多人,怎麼著都是螳臂當車,蜉蝣撼樹。心念至此,當下凝神運氣,提掌便欲搶得先機。忽地,卻是臉色一變,一口真氣懶洋洋的竟提不到丹田,忍不住叫道:

“有人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