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差別就在於,好漢說了就做,做就堅持到底,而賴蛋就是說大話,不幹實際的,即使幹了也堅持不到底,到頭來還是一場空。雙柱,究竟是好漢還是賴蛋,爹可每天都看著啊!”

“爹,你就放心吧!你就瞧好吧!”吳為說完便撒腿跑了。

吳為一口氣跑到村頭一個山崗上,找了處有陰涼的樹叢間躺了下來,又像在列車上那樣開始了漫無邊際的暢想,直到天快黑了才回家。

姐到底還是沒能上了學,不是因為爹不讓,而是因為上面只批了一、二、三、四四個年級混合班,姐都上六年級了,所以只好聽天由命,在家做飯了。

學校暫時設在了生產隊部裡,好大一間房子裡只坐十幾個學生,好空曠的感覺。開學那天,公社、大隊、中心學校來了好幾個人,和同學們一道聽張先講課,張先顯得很沉穩、很乾練,口齒清晰,聲音響亮,課備得也很好,效果顯得不錯,幾個領導都頻頻頷首。特別當堂提問時,吳為大膽舉手,答題準確,朗誦課文聲情並茂,抑揚頓挫,引起旁聽領導一片掌聲,大大給張先爭了臉,給同學增了光,令上級對這個混合班給予了充分肯定。

然而,這個特別的小學校,並沒能如人們預期的那樣發展下去……

古人以“光陰荏苒,白駒過隙”的詩句來形容時間失去的快速,也以“人生如夢”的警言告誡世人,但有誰會在夢中而知夢醒時的感受呢?也許,真得到夢醒時,恐怕一切都已失去,一切都悔之晚矣!

眨眼,向日葵會蹣跚學步了,會清脆地喊庫塞阿爸了,喊巴特叔叔了,喊吳為哥哥了……

眨眼,獅虎懷孕了,肚子慢慢變大起來,人們開始計算它分娩的日期……

獅虎一心一意保胎,不再理會公狼,公狼卻與它纏綿依舊,甚或更加戀戀不捨,它要帶戀人去自己的國度,去自己的世界,去自己迷戀的山洞和山林,過自己最熟悉和熱愛的生活,但獅虎卻執意留在人世間,它也要過自己習慣和鍾情的生活,特別是它要和自己的主人在一起,它和他們在一起,是千萬年來一個物種與另一個物種生命與生命的呼喚,它無法擺脫這宿命的安排,無法違背那上蒼的旨意,它和公狼的這一段奇緣結束了,它要回歸到自己的命運軌道上來……

然而,公狼卻依然執著,依然忠貞不渝,它已經失去了一位愛人,它不能再失去這一個!

公狼不僅僅只是想終生佔有自己的戀人,它更要儘自己的忠誠和責任,它要永遠地呵護戀人,使戀人一生平安幸福,特別是在戀人懷孕和將養育自己後代的時候,它更加無法離去!

公狼時刻纏繞在蒙古包周圍,隨時會跑到狗棚裡去探望獅虎,這令巴特深感緊張和猶豫,他終於斷定獅虎一定是懷了狼的種……

公狼有時也蹤跡全無,但當它再次出現時,嘴裡總是叼著獵物回來與獅虎分享,哪時若是獵物太小太少,它就站在旁邊看著獅虎獨享,那興奮快樂的情狀無以言表。

巴特在苦苦思索著殺死公狼的萬全之策,他幾乎把能想到的計策都過濾數遍,但不是自己感覺不妥,就是公狼根本就不上他的當,他多次想把狼趕到離氈房遠遠的山林中或在它來蒙古包的途中狙擊它,但每次都被它狡猾地識破並巧妙地躲過。

一天拂曉,公狼拼出最後一點氣力,將一頭有二百斤重的長著長齒獠牙的野豬拖回狗棚裡來。然後,它便奄奄一息地躺在獵物旁邊殘喘,獅虎愕然地發現,它的肚子破了長長的一道大血口子,一根腸子都淌了出來,血水仍在汩汩地流淌,不大會工夫便將窩鋪溼透了大半,獅虎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

原來,半夜時,公狼在一片莊稼地裡發現了這頭孤豬,這傢伙正在瘋吃尚未完全成熟的土豆,公狼便動起了它的心思——通常情況下,狼是不願意惹這種皮糙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