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驚詫地看著眼前突變的這一切,心生詫然。

“別怕,有我!”司馬逸緊緊地將她摟住,原本繾綣的雙眼卻迸射出銳利的精光,狠狠地盯著遠方,神情凝重。

夜有些透白,要天亮了,可是,遠處卻是一片的暗雲翻湧,襯著這天也愈發的難以預測……

錚——————

聲聲的憑空而起,時而如清越飛揚的流雲,時而如渾厚低昂的奔馬,那聲聲的古琴聲輕揚流轉在八角亭外的夜空中。

“聖女,夜深了,還是早些安歇吧。”一位身著紫衣的女子躬身朝亭內作揖,恭敬地說道。

錚錚————樂音還在繼續。

“左使還沒回來嗎?”輕柔似水的聲音幽幽盪出。

亭內的女子一襲白衣如雪,裙襬處一隻只金絲蝴蝶隨著晚風翩躚而舞,栩栩如生,宛若隨時都會展翅飛去。

“是!”紫衣女子垂目低語,“屬下已經派夜鷹前去探查,屬下命令他一有訊息便立即回報!”

“我等他!”女子只說了這一句,便不再開口,手中的力道卻愈發的加重,琴聲陡然一轉,不似先前的清越悠揚,透出些許的焦躁。

紫衣垂手退至一旁,靜靜地陪著她。

“稟告聖女!”黑影中一道人影憑空而現,單膝跪地,拱手道。

“說!”語氣中是她自己都驚訝的急躁。

“左使大人先是到了那個女人的房裡,隨後便帶著她離開了。”來人儘量簡練地報告。

“他在房裡呆了多久?”琴聲變得緩慢,卻聲聲充斥著慍火。

來人先是一怔,瞟了一眼站立在一旁的紫衣。

紫衣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如實稟告。

“回聖女,大約兩個時辰……”

哐——————

他還未說完,一道銳利的琴聲便劃破夜幕。

“聖女!”紫衣驚呼道,“你的手流血了!”

伊水蓮低頭看了看右手的無名指,那裡被琴絃勾破了一道口子,血如斷了線的珠子,滴滴落在了斷弦之上,如墨暈染開來,染紅了羊脂玉的琴軫。

“聖女,我幫您包紮一下。”紫衣連忙拿出一方白帕,要為她包紮。

“不必了!”伊水蓮推開她的手,如明珠的眸子裡卻透出一股子的怒火,“他都不在乎,我又何必在乎!”

“聖女,您別和左使治氣,身子要緊,左使也不過只是一時被那個妖女所迷惑,只要接受了洗禮儀式,他就會醒悟過來,到時候自然就會一心一意地陪在聖女您的身邊!”紫衣苦心規勸道,“聖女,只要主人的大計一成,左使自然就是您一個人的,只是如今您可要忍住,千萬別意氣用事!”

“人在心不在,又有何用!”伊水蓮用左手捂住流血的指尖,水袖緩緩攏過羊脂玉的琴軫,朝前面的一片花園而去。

紫衣亦步亦趨,緊緊地跟隨其後,雙手反剪放於背後,朝剛才的那人揮了揮,示意他退下。

來人立刻點頭,準備撤離之時,伊水蓮的聲音又再度響起。

“後來他們去了哪裡?”

“這……”

“說!”語氣中盡是不耐煩的意味。

“屬下無能,沒能跟上左使!”來人一副惶恐的模樣,單手撐地,頭低得更下,“請聖女責罰!”

“責罰?”伊水蓮挑眉側目看著他,那道原本柔情的雙眸此刻卻流轉著銳利的光芒,斂起眸,她冷冷地笑道,“本宮就罰了自裁雙眼!”

來人猛地一抬眼,驚詫地看著眼前這位似水柔情,如花一樣嬌媚女人,不敢相信,這麼一個美如花的女子竟然如此的狠毒。

“怎麼,要本宮親自動手!”說著,她邁開步子朝跪在地上的男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