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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也正是因為心腸子軟這才被劉氏搶了當家女人的位子去,對於阿全離去,她絕對是除了陸展賀之外最不捨的一個;陸真真也是個多愁善感的,自然對阿全的暫別有點憂愁;就連木子峻今天早上接連被陳氏所感動。這會兒還沒恢復過來,只想著阿全這個學生雖然並不聰明,勝在他夠努力上進。
“娘,你且給阿全拿一兩銀子帶在身上好防身吧!”陸真真回頭看著陳氏,抿著嘴唇低聲說道。
陳氏聽罷,點點頭轉身出了房間。
三姐也道:“我這身上也沒個銀兩什麼的,便把我這新做好的手襪給你帶著好過冬。”說罷,三姐從懷中掏出一雙手襪來,遞給阿全。這雙手襪本來是做給老侯的,昨天晚上因為沒睡著,又要看著白柳月,閒著時便動手縫製,今早縫製好時,白柳月喚她進屋幫她梳頭,她便順手裝在懷中了。
阿全看了看三姐,猶豫了一會兒,這才伸手接過。“謝謝三姐。”
“你跟在楊秀才身邊,切記一切不能強出頭可知道。”三姐說完,輕輕嘆氣,“你這孩子從小沒什麼心眼,容易被欺負,是展賀才會這般真切待你。”
阿全聽罷三姐的話,回頭看著陸展賀,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就算再傻又豈能不知道陸展賀如何待自己?
這房內他最捨不得的絕對是陸展賀,這段時間兩人就像親兄弟一般天天膩歪在一塊兒,這天他突然要離開,心裡說不出的彆扭與不安。
木子峻對這種離別的痛苦似有所感,雖然他的兄弟眾多,但是沒有一個是真心相待,所以對於這種兄弟之情他倒是沒多大的感觸。令他感觸最大的是,他母親仙逝時,那種恐慌與不捨。
“阿全,好好跟楊秀才學習,將來縱是不能考取功名,也能進城當個掌櫃,如此一生也算安逸。”對於阿全要離開,他沒有任何能幫得上忙的,雖然他有能力讓他們兩人不需受任何阻撓便順利赴京趕考,但是如此一來只能令他們學會坐享其成,就算來日能出人頭地卻又如何?狀元乃天子門生,需經過重重磨難,更需知道天下民情,如此方能為天子分憂。
阿全重重點頭,對於這點他絕對堅持,自從陸展賀來了元下坊之後,耳語目染之間他深知讀書識字的重要性。後來知道木子峻要來元下坊教書,便厚臉皮跟著去上課堂,誰知木子峻卻也不計較他無法承擔輪餐的能力,如此令他還興奮了好長時間。
陳氏拿了一錠一兩的銀子回到陸真真的房間,見到阿全這時候快流下的眼淚,便伸手把銀子塞到他手裡說:“記得收好。”
阿全低頭看著手裡的銀子,他自己長這麼大,把所有得來的銅板都存在家裡廚房的灶洞裡,總共也不過十來個銅板。
一兩銀子他聽是聽說過很多,卻從未親自拿在手上過。如今這錠銀子放在他手裡,冰涼冰涼的,卻又散發著無窮的魅力,令人不知不覺間便想把它裝進袖袋裡。
可是他知道,這錠銀子他不能收。陸真真雖然在城裡開了四家鋪頭,這段時間也有賺了一點銀子,但是給一家人做冬衣棉被就花了不少錢,上次還一次買了那麼多荷葉,而且鋪頭每個月都要交錢給官府……這些都需要銀子。
他出門在外雖然需要銀子,但是這些花費自然有楊逸擔著,他不需要憂愁。有了陳氏準備的這麼多吃食,厚衣衫棉被,還有一頭健壯的毛驢……這些就足夠了。
“大娘,這銀子……我不能收。”阿全把銀子塞回陳氏的手裡,又說:“楊秀才說過我無需帶任何東西,他會承擔我一路的用度。”
陳氏輕笑一聲,“傻孩子,楊秀才說是這麼說,但是出門在外,自己身上還是有點銀子防身的好。”
阿全也笑了笑,從懷中取出一個黑灰色的老舊荷包抖了抖,裡面發出叮叮叮的聲音。“瞧,我這不是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