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國良的心裡一直在想著如何為自己開脫,但是完全忽略了這案件的性質。崔俊雖說不是皇帝陛下親生的,但是他可是被李世民收了當義子的。 只要李世民說他是兒子,那他崔俊就是皇親國戚,同皇子的身份。 “三族、三族……”馬國良像傻了一般在嘴裡唸叨著三族這兩個字,眼神無比呆滯。 連坐,這是古代一種非常不講理的刑法,為地就是震懾宵小。別以為犯了什麼罪大不了賠上自己一條命就是了,若是大罪,你還得賠上好幾家親戚的性命。 亂世當用重典,至少李世民認為現在還沒到放棄連坐之法的時候。但是,連坐之法也不會一直拿出來用,只把它作為一種非常手段來震懾那些心懷不軌之人。 一旁的周亮也如傻了一般看向李恪道:“不可能,不可能的!這事兒是我做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與他人無關!” “你倆個是死罪難逃了,但是你們家的其他人是不是能活,就看你們自己的表現了。”李恪見兩人懼怕,便開口道:“要想保住自己老婆孩子的性命,你便將你這些年所犯之罪詳細說來。還有你所知他人之罪狀也一併說來。若是被我查出你有所隱瞞,那麼,休怪本王手下無情。” 李恪的話聽在馬國良與周亮的耳朵裡,無疑是在一片黑暗之中為兩人點起了一點燭光。兩人相視一眼,俱是看到希望之後的神情。 於是乎,兩人分別開始交代自己的罪行。周亮所說比較簡短,無非是以前做過強盜,被招安後仗著自己姐夫是個吏員而在城裡胡作非為,其後便是如何與崔俊結怨,以至於他想到了殺人洩憤之事。 而馬國良卻是絮絮叨叨說了好久,畢竟從他當上吏員開始的小貪小墨就沒停過。這邊的書記在奮筆疾書,將馬國良的所言一一詳細記錄,另一邊的李恪卻是越聽越火大。 沒想到這樣一個小小吏員竟然也能做出這許多違法之事,簡直就是隻隱沒在底層的碩鼠!而且,還有他交待出來的那些同樣的貪官汙吏,這一樁樁罪行簡直令人頭皮發麻。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還以為自己的治下有多清明呢,原來這一個個都是兩面三刀的無恥之輩!”李恪看著手裡厚厚十幾頁馬國良的供詞,氣得雙手發抖。 若是隻有這十幾頁供詞倒還罷了,那邊的馬國良還在繼續招供,如此下去,怕是他手下沒有一個是乾淨的了。 你沒看到那記錄供詞的書記都已經雙手發抖了嗎?沒看見那牢頭已經悄悄退到門口隨時準備開溜了嗎? 李恪不由在心裡長嘆一聲道:“馬國良,比你品階低的人除非是犯了大罪的,你就不用說了。” “啊?”馬國良正在搜尋著記憶,好多交代一些,給自己多一些立功的機會。沒想到李恪卻是來了這麼一句,讓他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既然李恪說了,那便只有照著他的話去做。馬國良的交代沒有先前那麼順了,有時要想一陣才能說幾句。即便如此,他依舊在交代著。看得李恪的心越沉越深。 黎明時分,李恪才從牢房內出來。一夜沒睡的李恪,滿臉倦容。 “弄點東西來吃,再幫我準備一些東西。”李恪的臉色極為不好,這一晚聽著馬國良的供詞,他幾乎心灰意冷。 大唐遠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聖潔美好。甚至於在他以前一直看不到的地方,藏汙納垢之重遠超他的想象。 崔俊今天起得並不早,小白芷的傷勢已經有明顯的好轉。只要不是骨折,傷勢的恢復應該很快。 在檢視過小白芷的傷情後,崔俊對窈娘兩姐妹與秋月道:“昨個兒辛苦您們照料白芷了,今天都給我好好在家裡休息。” 昨天回來之後,三女便輪流照顧著小白芷。除了上茅房之外,愣是沒讓小白芷下過床。 雖說小白芷只是手臂受傷,但是這是為了保護崔俊、為了保護她們三人而受的傷。再看看崔俊關切的神情,她們自是也要表現一番的。 就在崔俊說完這番話時,屋子外突然響起一陣陣喧譁之聲。崔俊依稀能聽得見裡面夾雜著吳王不可之類的話語。 疑惑間,崔俊便去開門檢視。開啟屋門一看之下,卻是把他驚呆。 門口站著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