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事關隱秘,他卻並未將自己兩人巡察使身份告知。

那凌遷一聽,神情就有些變化。

顯然,此中必然有事。

·

那變化極大的書生闔目坐在岩石上,一動也不動,只是周身縈繞著一種說不出的奇特氣韻,越是接近於他,恐怕就越是要被他影響。

月華被他困住,即便不曾用繩子綁縛,也不曾受到什麼神通術法般,可偏偏就是動彈不得,讓他好一陣壓抑。

良久,月華到底是清淨白蓮,冷靜下來後,也稍稍能控制自己,張口說話:“你這書生,將我困在此處,所為何來?”

那書生聞言,緩緩轉過頭來,又睜開了眼,那執著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的臉上。

月華此時離得近了,方才真正發覺,那書生的眼眶裡,似乎並不是眼珠,而是……而是一種詭異的氣團。

那他的眼珠……去了哪裡?

第602章

月華蹙了眉:“不,或者我當問上一句;你究竟乃是何人?”

相貌雖是書生;言語也俱像是那書生;可僅僅只是區區凡人的書生;短短這些時日;卻哪裡能有這般強大的力量?

或者;是有哪個奇異之物奪了書生的舍?但是書生既無靈根;奪了他的舍,又有什麼用處?

諸多疑問縈繞在心,月華將胡雪兒抓得更緊些,也是一瞬不瞬,盯住了對面那灰袍人。此時已在他人控制之下;不過這人看來並無將他殺害之打算;他就需得知曉對方目的,方能決意此後行事。

只不知,他是否肯來告知?

那灰袍書生開了口:“我是……虞展。”

月華眉頭蹙得更緊,虞展便是那書生的名字,只是他卻是難以相信。

莫非,這人是當真不願告知他身份?

月華心裡本沒有那許多彎折,對方不肯直說,他再問就是:“你若是虞展,將我攝來此處,又是什麼緣故?”

自稱“虞展”者倒是有問必答:“你……像我的……娘子。”

月華一頓:“據我所知,你不信三娘,已將緣分斬斷了。”

他話音剛落,便覺得胸口一窒,周身穴竅毛孔盡皆堵塞,彷彿那與天地溝通的靈根也被什麼厚重的情緒纏繞,竟然堂堂一位金丹真人,已無法汲取天地靈氣,幾乎就要窒息了一般!

他再動了動唇,居然也不能說話,面色也一點一點變得發白——

虞展的眼眶裡,黑色氣團忽然暴漲三尺光芒,頭頂之上,有一種無形之物在不停顫抖,周身之間,澎湃的情感幾近化為實質,在瘋狂地暴動!

“住口!”

他沒有開口,但這一句話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直接灌輸到意識深處,如雷霆,也如巨浪,一霎將人震得腦中空白,只餘下這浩然聲威,兩個大字!

那虞展書生原本除卻那怪異面貌,神色倒是平靜,此時聽了月華之言,驟然一股恨意自心頭而起,迸發而出,將周圍十里之地,盡皆化作了一片長恨地獄,但凡自此地經過者,便只要有過一瞬惡念,也會立刻激發,變成一種心魔,根植心底之間,甚至惡念盛者爆發起來,同身側之人大打出手,廝殺至血流成河!

就連清淨如月華,這一刻也像是產生了一道恨意,讓他忙不迭收斂心神,才將這不屬於他的情緒壓制下去。

虞展書生看向月華時,面容也終是扭曲起來:“是爾等修士也是狡詐貪婪,欺騙於我,謀娘子內丹!也是爾等修士冷酷殘忍,不允我有半分解釋,就將娘子帶走,讓我不能與娘子相聚!是爾等欠我,是爾等欠我——”

月華心裡生惱,冷哼一聲:“分明是你誤解在先,對我胞弟毫無愛意,害得他孩兒胎死腹中,他才心灰而去,如今你卻將錯處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