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她們總是少了分勁道。

在暗潮洶湧的對峙中,所有人終於一一入座。

“我們打算在後天整理行李回臺灣。”用餐中,陸琦突然宣佈道。

納德銳利的視線投向她,綠眸瞬間轉黯。

白晴三人彼此對看一眼,視線最後集中在陸琦身上。她們倒是不在意琦沒經過她們的同意就擅自決定了回臺灣的日子——雖然荷蘭除了這裡,她們哪裡也沒去過。聽莫莫說陸琦掉過淚的事以後,白晴和朱利葉早知道歸期不遠矣。

氣氛更加冷凝,所有人屏息等著納德的反應。

納德終於放下刀叉,鎖住她刻意避開視線的眼,清清楚楚地道:“甜心,別想甩掉我,不管你去哪裡,我都不會讓你丟下我。”在各人的注視中,他表明了陸琦回臺灣他就跟去臺灣的宣言。

羅蘭手中的刀叉匡當落地。

扯起陸琦的手臂,維倫納德像強盜般拉著她往門外走。

雖然努力掙扎,陸琦還是敵不過他的力氣,只能由他拖著她走。

老實說,她真的不喜歡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又無法拉平男女先天上力量的差距,也只有這種時候,她很清楚他若要對自己不利有多容易。以納德的個性,沒仗著先天優勢霸王硬上弓,或許也是一種對她的體貼,她知道他曾有多次機會。

一到無人之處,納德將她擁入懷中,恣意封上她的唇瓣。熟悉的熱度湧上,她又被迫回味和他相屬的激情美好,差點就要忘了不該如此放縱;但他的掠奪來得狂妄而強烈,絲毫不給彼此喘息的機會,像在向她索取著生命的力量般,讓人不忍拒絕。

他有什麼好……值得她動心?

納德根本是個既輕佻又魯莽的男人哪!她是否因為已知道那兩抹相異的靈魂是同個人,所以她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他們不同的特質?可笑的是,納德這傢伙只會佔她的便宜,淨對她做些不夠紳士的事,她卻無法抵抗來自於他的熱情。

任他索吻,陸琦陷入迷惑中。

“你在想什麼,喜歡上強吻你的我?”不見她反抗,他突然拉開彼此的距離輕哼。

她竟然在接吻的時候思考,太過分了。

深深望著他,陸琦終究沒有回以反諷,只是簡單地道:“不,我想的是到底哪個才是原本的你!”

她真的弄不明白。

“你厭惡現在的我嗎?”他突然問,口氣異常認真。

猶豫了會兒,陸琦搖了搖頭。

“我和他,都是原本的『維倫納德』,本來就都存在。”她眼底的疑惑讓他苦笑,眸光開始飄遠。“你相不相信,人都有善惡本質,只是我們的本質被迫一分為二,各自有了獨立的思想與感受,再也無法成為一體。”

他開始訴說著一段故事。

維倫納德曾有個摯愛的未婚妻,在四年前遭歹徒施暴,她受不了羞辱而自殺。從她自殺的那天起,維倫納德的人格就此一分為二,各自承受著傷心的痛;而他的未婚妻,有著長而美麗的烏黑秀髮,教人見過就難以忘懷那烏瀑的美。

納德不否認,他是憎恨著她口中的維倫才硬是將兩抹靈魂分離。

陸琦聽得心疼,沉痛地道:“我不想當別人的替身。”

原來他們之所以會對她一見鍾情,只是因為回憶。他的人格分裂是受了未婚妻之死的打擊而造成,但若兩個人都無法忘掉摯愛,那她對他們又算什麼?

逝者已逝,生者何堪?

“不!你並不是她的替身!”他很肯定自己並未錯亂。

是她有種可以拯救他們的氣質,同時吸引了兩顆分離已久的心,進而讓他們迷戀著她的風采,重新學會愛人的方式。

所以,他們珍惜著她,不願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