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馬車離去的方向。公主所說的“他”,是不是這些年來心心念唸的,在滄州偶遇的那位公子?可時隔多年,這麼巧碰上了,而公主一眼就能認出他來?

阿青搖頭嘆了口氣:多半是執念太深,出現幻象了。

☆、一語道破(修)

洛王府裡,宋允墨診治完之後,把杜景文的手小心地放回被子中。

老管家在旁邊期待地望著他。

“殿下,您的身體不能再飲酒了。否則扁鵲在世,也無力迴天。”宋允墨面無表情地說。

杜景文慘笑道:“宋大人其實不用為我勞心勞力,我只是一枚棄子,廢人一個。”

宋允墨略微沉吟了一下,起身道:“若連殿下自己都想放棄,臣以後便不再來了。”

杜景文愕然地看著眼前豔麗無雙的男子,沉聲問:“你為什麼幫我?你知道,我並不能回報你什麼。”

“一個人想死容易,要活著卻很難。更何況親人沉冤未雪,活著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尋死?”宋允墨的臉上平靜無波地,甚至透著冷漠。

杜景文的瞳孔收緊,握著雙拳撐起身子:“你,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宋允墨只是看著杜景文,不置可否。

杜景文雖在府中荒廢多年,但也風聞宋允墨對人冷漠,惜字如金。只要不想說的,無論旁人怎麼問,都不會有結果……他低頭苦笑:“就算長樂的事有蹊蹺,如今的我又能做什麼?”

“殿下能做的,就是娶了崔梓央。”宋允墨字字落地有聲。

杜景文倉皇道:“不,不成的。自小與她有婚約的是王闕,她喜歡的,也是他。”

“皇后娘娘早就取消了王崔兩家的婚約。王家隱匿多年,洛王殿下這麼肯定崔家小姐的心意?”宋允墨背手道,“前些時日臣過府給崔小姐檢視藥方之時,聽她向隨身丫環打聽過殿下的近況。”

“她,她病了?嚴重嗎?她向人打聽我?”杜景文因為激動,咳嗽了兩聲,老管家連忙上前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

宋允墨看著眼前面容憔悴的男子,眼眸因為希望而迸發出一點光亮。

“您貴為皇子,能做的僅僅是在這裡向臣打聽一條訊息嗎?若想保護別人,自己先要強大。死去的長樂公主,珍嬪娘娘,還有活著的承歡公主,崔家小姐,難道都不足以成為殿下重新站起來的力量?您明明知道,皇上在等。”他說出口的話很殘酷,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杜景文低著頭半晌不語,宋允墨告辭。

回宋府的路上,六曲在轎子外面問:“公子是想以後為洛王辦事嗎?”

宋允墨道:“為何這麼問?”

六曲連忙搖了搖頭,也不管宋允墨是否能看見:“公子做事,向來有自己的道理。”

“你應該還記得,當年三王之亂,大皇子被秘密處死,二皇子和五皇子死於流放途中。大皇子的生母靜妃自縊於長春宮,二皇子和五皇子的生母德妃娘娘也被皇上關在德福宮,直到這兩年才解禁。”

““小的記得很清楚,公子當時還沒回京呢。那一場動亂,皇家連折三位皇子,兩位妃子,牽連者達數千人。反而生了四皇子的嫻嬪娘娘,一下子被升為賢妃,連帶著四皇子也子憑母貴。”六曲仰頭回憶道。

宋允墨淡淡道:“我聽聞若論皇上的寵愛,德妃宋氏遠勝於賢妃沈氏,甚至是當年的珍嬪李氏,也因為生了長樂公主,而頗受皇上敬愛,有意晉她為妃。靜妃甄氏是皇上還在做太子的時候便陪在他身邊的老人了,最是賢淑大度。可三王作亂,長樂公主拒婚,靜妃,德妃,珍嬪相繼失勢,或死或關。”

六曲一驚,瞪著轎子。公子這話仔細琢磨起來,為何讓他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呢?難道這些都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步步驚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