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鹿的性命岌岌可危。

“不管了!”湘兒不加思索,施展輕功,翻身往鹿媽媽和鹿寶寶身上撲去,準備以身相護。

而獵人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之時,卻驚覺迎空落下不明物體。“啊!不好——”

但箭已同時射出,無法挽救……

“啊——”一聲慘叫,母子鹿受驚,竄逃而去。

那百步穿楊的獵人忿怒地低吼一聲:“哪個笨蛋壞我好事?”

另一旁宛若侍從的男子絲毫不敢怠慢,連忙衝上前將不明獵物扳過身來,對著他主子緊張萬分道:“不好,王子!是個人,而且是個中原兵!”

那被尊稱王子的英挺男子,一把抓起昏迷瘦弱的兵士,觀看良久,沉吟一會兒,便將那黑麵小兵土扛在肩上,往河邊走去。

“王子,你要救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嗎?而且,我們現在自身難保,還是別管他了。”

那侍從亦步亦趨,焦慮異常地警惕王子。

那如王者般威嚴的青年,冷冽地瞪視嘮叨不停的侍從一眼,侍從隨即住了口。

他知道他若再多煩王子一句,他的小命恐怕不妙。

突然,侍從緊閉的口又張得大大的……

那扛著湘兒的青年順著侍從詫異的眼神,察覺到這黑麵兵士的頭盔掉在地上,正宣洩出如瀑布般烏黑亮麗的秀髮……青年非但沒有吃驚,嘴角反而泛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待來到山溪邊,那青年異常輕柔地將負傷的小兵士放下,並將那枝差點將黑麵兵穿心而過的箭一鼓作氣地抽出,湘兒一陣錐心刺骨的痛楚,悶哼幾聲,隨即完全不省人事——

“你去撿柴火,到山神廟等我。”青年蹙著眉命令,眼神卻始終沒離開面如黑炭的湘兒半寸。

本來一旁靜觀其變的侍從愣了一下,被主子嚴厲的眼神一瞧,不敢怠慢,立刻飛也似的往樹林深處走去。

青年這才緩緩地將黑麵兵士的軍服解開,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氣——

並不是看見湘兒雪白的半截胸脯,而是為了湘兒穿肩而過的傷口正汩汨不停地流著鮮血,只要再一寸……這喬扮中原兵的小姑娘鐵定命喪他手!

為什麼這麼傻呢?

難道真只為了林子中那對母子鹿?他原本是沒瞧見那隻正在吸母奶的小鹿,所以才狠心拿起弓箭,瞄準母鹿……

這幾天逃亡,來不及備足糧食,所以才想在荒郊野外打野食充飢,尤其是為了被他連累出宮,千里尋夫的小公主,他更不忍教嬌生慣養的公主挨餓受凍!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莫名其妙地跑出這麼一個不知死活、捨身救鹿的……小姑娘?他從未傷過女人,在他觀念裡,女人是弱者,是需要被保護的。沒想到,這次意外,女扮男裝的小姑娘卻差點死在他手上!

都怪那個悔婚逃跑的大理郡主,為了不使父王出兵攻打大理,更為了與大理王子段皓玄的惺惺相惜,他才請求父王寬限一年的時間千里尋妻,免去兩國征戰。如果不是為了兩國人民著想,他堂堂西夏大王子可不必這麼窩囊,千里迢迢只求大理國郡主乖乖回去和他成親,他老早就失去耐性,巴不得立刻抓到那可惡、只會折騰

他的郡主,掌她幾下屁股,管她肯不肯,立刻成親!

他小心翼翼地清理湘兒的傷口,並幫她敷上自己隨身攜帶的金創靈藥,還撕下自己的衣袖,替湘兒包紮好傷口。

他不禁溫柔地凝視呼吸逐漸平緩的湘兒,粉嫩的肌膚吹彈即破似的……他第一次瞭解什麼叫心猿意馬,他情不自禁地將她摟在懷中細看。貴為西夏大王子的他,不乏美女投懷送抱,如今怎會為一個腦袋可能不太正常,不男不女的小姑娘亂了懷中分寸?

不可思議!不過,他對自己的品格向來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