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老夫人坐鎮,下有大奶奶主持中饋,什麼時候輪到我家姑娘處置?大小事務不都得通報給大奶奶。漫說春桃是姑娘房裡的人,就算她不是,出了這等事也該先報給大奶奶。”

花溪清咳了一聲,打斷了兩人,輕聲說道:“張媽媽,天晚了,為這事鬧得闔家不寧也不好。不如先把這兩個奴才關起來,派人看好了。等請示了大奶奶明日再行處置。不過事已經出了,怎麼也要知會老夫人一聲。待會兒,我讓紅柳去回了老夫人。大奶奶那邊就請張媽媽去通報一聲了。您看如何?”

花溪這話的意思是都交給大房處置了,張婆子得了話,心裡有了底,也不再多糾纏,叫人押上兩人離開。

春桃整個人已經恍恍惚惚的,這會兒被人拉走才驚醒過來,看著紅柳、春英一左一右守著花溪,眼中兇光一閃,欲掙開押著她的人,嘴上喊著:“紅柳、春英,你們為何要算計我?丁香呢?為什麼不是丁香?姑娘,我冤枉啊,冤枉啊!是紅柳和春英……我要見老夫人,我要見大奶奶,我要伸冤……”

“還不趕緊堵上她的嘴!”張婆子聽出些端倪,生怕事情鬧大,急忙喊道。

旁邊的婆子趕緊從腰裡解了汗巾綁住了春桃的嘴,順帶連吳明的嘴也給堵上了。

春桃一個勁兒掙扎,一刻也不消停。

花溪推開紅柳,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緩步走到了春桃面前。

春桃看著花溪一步步走了過來,憧憧火光中望著自己的那雙茶色的瞳仁染上了金色,勾人攝魄,紅唇勾起一個極美的弧度,帶著幾分妖異。

心頭突跳,春桃忘了掙扎,下意識地往後退,卻被身後的婆子攔住了。

花溪笑著走近春桃,停在三步遠的地方,衝她揮揮手。

春桃身形一頓,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走到了花溪跟前。

花溪湊到她的耳邊,低聲道:“你平時背地裡使小動作我懶得搭理,可你不該動丁香。你說要是大奶奶知道你腳踩兩隻船,會怎麼想?你那老子、娘和兄弟姊妹還會不會安安穩穩在府裡待著?有些事認下了未必是壞事,看在你侍候我這兩個多月的份上,我會放你一條生路……”

春桃一滯,呆呆地不再叫嚷。

花溪滿臉哀慼地轉過頭,又對張媽媽說:“媽媽,帶走吧,總是主僕一場,我勸她幾句。”

張婆子不知花溪說了什麼,但見春桃安靜了下來,暗自疑惑,可擔心再吃排頭沒敢多問,押著和吳明離開了。

人一走,花溪脫力差點摔在地上,幸好紅柳和春英及時扶住。

兩人扶住花溪回了棲霞園。

花溪一進屋,就吩咐紅柳去了荷香院,又叫春英找來劉媽媽和丁香,將今晚的事說與二人知曉。

劉媽媽雙眉緊蹙,開口道:“姑娘您太魯莽了,萬一有個好歹,可如何是好?哎,您且安心歇著,院子裡剩下的事交給奴婢。”

丁香已經抽抽嗒嗒地哭了起來,嘴裡一直嘟囔著,“都怪我,都怪我……”

“丁香——”劉媽媽喝住丁香,“出了事,你就知道哭哭啼啼地給姑娘添堵,有這功夫還不如好好反省反省,下次不要再上了別人的套,拖累姑娘。”

“我,我……省的了。丁香日後再不會如此了!”丁香胡亂地抹抹眼角,跪在了地上給花溪重重地磕了個頭,“丁香不會再拖姑娘的後腿!姑娘三番兩次為奴婢擋災,奴婢這條命日後就是姑娘的。”

“起來吧,這話太重,我並沒怪你!”花溪撫了撫額頭,睃了劉媽媽一眼。

劉媽媽會意,“丁香起來吧,這後面還有好些事要處理,你隨我來,多學著點。我老了,陪不了姑娘幾年,日後還得靠你。剛回來忙亂,雖說給你說了許多,卻沒顧上好好調教調教你,你這性子也該改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