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夫婦,蜜裡調油那般。

方幼眠見過這樣的情狀,喻家其餘的幾房若是娶妻,必然要給長房的人敬茶,她作為喻凜的妻子,年歲雖然小,可端著長房主媳的位置,往常也吃過不少的敬茶。

便說四房的平輩娶了妻子,有一段時日也這樣,兩人恨不得隨時隨地在一處,幾次家宴上就能夠看得出來,即便是不說話,眼神也勾連得厲害,新婚夫婦們恨不得泡到蜜罐裡,叔叔嬸嬸見狀,還打趣過兩人。

說起來,今日在遊廊那地方,幾房的叔叔嬸嬸也打趣過她和喻凜。

說起來,那時候調侃新婚的小夫婦們,總有憐憫的眼神落到方幼眠的身上,因為她是在場所有人當中,唯一的特殊,畢竟成婚幾年了,男人都不曾回來過一次,跟守活寡沒有什麼區別。

可誰敢說她守活寡,真要是傳到崔氏或者老太太的耳朵裡,必然是一頓好罵,說不定還要跪祠堂,動用家法。

方幼眠本來以為這輩子是沒有辦法體會到新婚燕爾,小意羞怯的感受了。

沒有想到喻凜回來之後,經過了種種的事情,她的心底居然會騰昇出這樣的感覺?

她能夠從喻凜的行徑當中他似乎很喜悅她。

她真的想過喻凜跟她不會有灼熱的感覺,兩人至多相敬如賓到和離,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歷程

方幼眠忍不住感嘆世事果真難以預料。

他給方幼眠啄吻眼尾,將她的淚珠給吮吸而去,可是有幾根頭髮被汗水給打溼了,伸手給她拂去。

“眠眠在想什麼,不舒坦麼?”

舒坦歸舒坦,方幼眠不喜歡這樣失控的感覺,意識不受自己控制,就感覺不像是自己了。

雖然不大喜歡喻凜過分的親密,可她發覺自己越來越排斥喻凜的親密了。

之前一直守著邊界,不想和喻凜又過多的接觸,可眼下接觸得越來越多,他空閒下來的時候基本上都在行房,久而久之。

且內心的觸動比較明顯,就譬如說方才的失控感受,遠遠在她的意料之外。

再不同之前了,真要細究什麼變化,方幼眠說不上來。

她搖了搖溼漉漉的小臉,示意沒有什麼。

“困還是累?”喻凜低聲問。

方幼眠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喻凜見她不是很想說話,多半還是睏倦的,便給她掩了掩被褥,隨後起身去浴房。

他起身之時,帶走了熱意,涼意撲進來,身旁空了一大塊。

方幼眠側眼看過去。

喻凜沒有驚動外面的小丫鬟,也沒有過多掌燈,許是怕被人發覺,讓她難為情。

他的動作輕柔,腳步也很輕,幾乎沒有發生什麼動靜。

擰了絲帕給方幼眠周身上下都給擦拭乾淨,還換了乾淨的被褥。

期間方幼眠見到了他的“怒意”。

喻凜分明想,可居然沒有動她,他剋制住了。

他再一次去了浴房,出來的時候,已經偃旗息鼓,再掀開被褥進來之時,捲起來一層冷意。

喻凜方才應當去衝了涼水浴。

“眠眠還沒睡?”他靠過來,身側的涼意越發的明顯。

“馬上。”方幼眠總算跟他說話了。

“都怪我吵醒你了。”

喻凜沒有攬著她過來抱入懷中,或許是怕又要起身去碰涼水,所以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