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閃過一絲畏意,他不冷不熱地解釋了句,“不是針對?你。”

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後來,有一日,更深露重,她見書房還亮著燈,本想進門規勸一二,卻發現他已?經累的倒在了羅漢榻上。

她輕手輕腳地靠近,走至一旁的高?案前,將?燈罩拿下?,想幫他吹燈。

她朝燈芯輕呼了口涼氣,僅發出了一點細微的動靜,少年倏爾翻身而起,探手從枕下?摸出一柄匕首。

黑暗中,青光照過她的眼?角。

若不是她嚇出了聲,持刀者已?經割破了她的喉嚨。

聽出她的聲音,他及時收了利刃相?抵的寒意,眯縫著眼?,於黑夜中辨出了她嬌柔的身形,“你怎麼?來了?”

他胡亂找了件外衣披上,重點了燈,望著她驚魂未定的通紅兔子眼?,拇指撫了撫她的小臉,含糊地道?了聲歉,“嚇到?你了?”

那日過後,她才知曉,這是他在突厥作質時,養成的習慣。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被暗殺過多少次。

只能?握著匕首入睡,睡夢中,都時刻保持著警戒。

她當時聽了,說不清的心疼,卻斥他,“你娶我娶晚了!”

他覺得不可理喻,提起唇角,一雙似若寒星的眸子,將?她睨著。

她向前環住了他的腰,“你若是早些定了我,我陪你出塞,有我睡在外側,你便不怕了。”

他嗤地笑了聲,捏起她的下?頜,剋制不住地,親吻上了她的櫻唇。

胸前桃紅色的裙帶被他勾手一挑,床頭的燭火搖曳。

女兒家鴉羽般的墨髮,鋪散在了整個床上,如錦如緞。

他推磨著她,細細吻著她逐漸泛出紅暈的嬌靨,緊緊摟住了她。

在入睡前,將?她放在了床榻的裡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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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蘭殊一夜安眠,一覺睡到?大天亮,氣色明顯比昨日好了許多。

迷迷瞪瞪間,她伸了個懶腰,手往榻上一撐,摸到?了一件冷冰冰的物什。

蘭殊望著這把熟悉的匕首,一下?陷入了沉思。

她忽而回想起當初她聽聞這把匕首的來源後,曾說過要保護他的,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承諾。

男人那會譏誚了她許久,“你這小身板,能?抵什麼?用?”

事實證明,她確實不抵什麼?用。

不過幫他擋一箭,人就沒了。

屋外,晨光透過窗臺斜掃而入,屋門被人輕輕叩響。

秦陌推開了門,手上竟提了個食盒,開口道?:“起來吃早飯。”

蘭殊擦了擦眼?皮,聽見屏風外少年熟悉的吩咐口氣,連忙應了聲,“唔,就來了。”

她的聲音又清脆又好聽,睡意朦朧中,夾著一點鼻音,尾調嬌憨,落在秦陌耳畔,似如撒嬌一般。

令他情不自禁想起了昨夜夢境裡那個與他交纏的人兒,在他耳邊的鶯鶯啼泣。

少年直挺挺的脊樑骨如遭電殛,心口似有一隻貓爪兒在勾勾纏纏地撓。

蘭殊趿鞋下?地的聲音傳來。

秦陌連忙低下?頭,藉著從食盒裡拿出食膳的間隙,抬手捏了捏眉心,抑制住腦海中荒唐的聯想。

吃過早膳後,蘭殊又灌了碗緩解疼痛的藥。

她本想著把藥喝了,撐一撐去?前廳開業。

秦陌只叫她坐下?。

蘭殊並非要逞強,言之有理道?:“連著幾?天不開張,街坊鄰里會疑惑的。”

秦陌沒回話,似是並不打算在這件事上同她有商量的餘地。

只見他俯首,將?食盒最後一格放置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