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杯腳,纖細如縷,卻牢牢牽扯,慧安由不得瞧向關元鶴,觸及他炙熱的眼眸又忙避了開來,睫毛便顫抖的更加厲害。

關元鶴似是發出了一絲愉悅的笑聲,接著才湊近她,兩人交頸而飲,慧安面頰發燙,紅唇微啟,那溫潤而清冽的瓊漿便潤入口中,她感受到關元鶴落在面上的目光,恍惚想著那年在鼎北王府兩人因酒令而共飲交頸酒,由不得感嘆世事之奇妙。想著這些,卻是玩心一起,手臂微微一動,登時關元鶴唇邊的酒水便濺了出來,直灑了他一下巴,慧安不由抿唇而笑,目光中落滿了狡黠和戲謔。那次在鼎北王府,慧安也用此招欲令他吃癟,卻是沒能得逞,如今瞧那酒水濺了關元鶴一臉,慧安心中又是得意又是愉悅,如花的笑靨便綻放在了關元鶴的目光下。

關元鶴只覺酒未沾唇人已醺,目光直勾勾盯著慧安,只覺她那笑靨令他的一顆心千迴百轉,已是心神懼醉。他雙眼眯了眯,便伸出舌頭舔去了唇角的酒液,瞧著慧安的目光卻是頗具意味。慧安被他這暖昧的舉動鬧得面色大紅,登時那笑就掛不住,撲扇著睫毛低了頭。兩人因吃酒靠的極近,又有喜娘在一邊站著擋住了眾人的視線,故而這一番小動作卻是無人瞧見。

眾人見關元鶴和慧安皆吃了酒,便鬨笑著說起了吉祥話。喜娘卻將那合衾酒杯往床後一扔,然後笑著唱道:“一俯一仰,大吉大利!”眾人這才笑著離開,喜娘也道:“爺該到前頭待客了,新娘子也得沐浴更衣。”關元鶴點了頭,又瞧了慧安一眼,這才大步出了房往前院去了。

慧安大出一口氣,這才拖著僵硬的身體被秋兒和春兒扶著挪到了梳妝檯前,由著幾個丫頭給她去掉頭上的鳳冠髮釵,散了頭髮又一層層脫擊了外頭的大衣服,這才覺著渾身上下都舒暢了一些,連帶著呼吸也順暢了。

一邊的婆子見慧安脫了衣裳,便笑著上前,道:“熱水早就準備妥當了,少奶奶先洗下,這身上就能松乏了。”

慧安點頭,被扶著進了淨房。淨房極大,轉過屏風,放著寬大的酸枝木浴桶,裡面已放滿了溫水,慧安被春兒伺候著脫了貼身褻衣,便舒服地泡進了水裡,痛快地大出一口長氣。她泡了一陣子,覺著身上的酸楚消散的差不多,這才起了身,由著秋兒幾個給擦拭了身上,又換了件紅色繡金絲忍冬花的百褶裙和交衽襦衣,顏色明豔,舒適有度。而那襦衣卻是廣袖低領,露出優美的脖頸和一段如藕般的手腕來。

秋兒給慧安絞乾了頭髮又挽了個鬆鬆的彎月髻,只插了一隻鑲紅寶石流蘇的鳳頭釵,這便將慧安扶到床邊坐下。

外面已送了湯水點心來,擺在了東廂的桌子上。慧安剛坐下,便聽外頭傳來丫頭悅耳的說話聲:“少奶奶可梳洗完了?”

“綠蕊姑娘來請少奶奶用膳吧,已經梳洗好了。”外頭響起婆子殷勤的答話。

慧安由不得瞧向門口,門簾挑起,便進來兩個穿戴極為富貴精緻的丫鬟,兩人進了屋,先是低著頭衝慧安福了福身,那前頭的丫鬟才抬起頭來,瞧向慧安愣了一下,才忙笑著道:“少奶奶可要用膳?已在暖閣擺好了。”

這丫鬟穿著藍綠色小襖,一條同色的百褶裙,十五六歲的年紀,白淨的臉龐,細眉麗眼,瓊鼻櫻口,神色間帶著一絲溫婉,慧安瞧著卻沒有說話。那後面的丫鬟便也福了福身,卻沒敢抬頭打量,只低著聲音道:“奴婢紅鸞見過少奶奶,少奶奶大吉。”

慧安瞧去,卻見紅鸞穿著一件薑黃夏襖,一條藕荷色裙子,面容瞧不見,只那身段卻極為纖細玲瓏。紅鸞一說話,那前頭的丫鬟面上便閃過了尷尬,也忙福了福身,道:“奴婢綠蕊見過少奶奶。”

慧安還是未曾說話,只拿目光打量著兩人,一旁伺候的婆子這才忙道:“這兩個都是原先伺候在棋鳳風的,是爺這院子裡的大丫頭。”

慧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