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爾也跟著他一起出來了,他似乎覺得接下來的餐會沒有他的事了。

“好愚蠢的餘興節目。”彼爾說著,對“媽媽”們揮了揮手。“普溪一天比一天叫人受不了啦。”

“看起來好象是如此。”皮特熱心地說。

“喬治最近怎麼樣?常和他碰頭嗎?你以前和他交情不錯,不是嗎?”

皮特那到目前為止一直很穩定的世界,此刻劇烈地震動起來。“恐怕不是了。”他說:“他現在已經是局外人了。”

“我才不信你會去注意那些無聊的規則。”彼爾呼著鼻息鄙視地說。他們走到樓梯口,彼爾繼續走向前。

“你呢?”皮特高聲說:“你常和他碰頭嗎?”

“安妮已經飛出牢籠了。”彼爾不理會他的問題。“和一個水手還是侍者還是什麼的人私奔了。”他辦公室的門敞開,辦公桌上堆滿了機密檔案。“對嗎?”

“我不知道。”皮特說:“可憐的老喬治。”

“要不要喝杯咖啡?”

“我想我該回去了,謝謝。”

“和陶瑞基喝茶嗎?”

“不錯,在福南茶館。再見!”

來到檔案組,艾德溫已經吃完中飯回到原位。“袋子已經送走了,先生,”他愉快地說:“現在應該已經到佈列斯頓了。”

“哦,該死,”皮特說,射出最後一枚子彈。“裡面有我需要的東西。”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令他作嘔的事:這件事是如此地明顯,他不禁奇怪自己為什麼會那麼遲才想到。辛教授就是凱蜜的丈夫,她過著一種雙重的生活。現在整個欺騙的景象都明顯地展現在他眼前。他的朋友,他的愛人,甚至於“馬戲團”本身,都聯合起來構成了一個無止盡的陰謀。孟德皚說的一句話又回到他心頭,那是兩夜之前他們在郊區一家陰暗的酒店裡喝啤酒時所說的:“開心一點,皮特,老夥伴。耶穌基督只有十二個門徒,其中就出現了一個叛徒。”

瑞基,他想著,那個混蛋陶瑞基。

第二十二章

原是女傭房的這間臥室長而低,通向閣樓。皮特站在門口,瑞基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他的頭向後仰著,面對傾斜的天花板,兩手各放在一側,手指張開。他的頭上有一扇天窗,由皮特所站之處,可以看見沙福克郡的鄉村景色向遠方延伸而去,還有一列以藍天為背景的黑色樹木。棕色的桌布上印有紅色大花,懸在黑色橡木樑上的一盞燈,將那兩個頭照成奇怪的幾何圖形,但坐在床上的陶瑞基或是坐在木椅上的喬治卻都紋絲不動,似乎擔心他們若稍微移動,便會使得現況發生變化,很久才會再度穩定下來。

如果皮特作得了主,他一定狠狠把瑞基揍一頓。他的神經極為緊張,一路開車到這裡來時,曾經開到一百四的高速,使喬治不得不厲聲叫他穩下來。如果他作得了主,他一定會把瑞基打個天昏地暗,必要的話,甚至叫範恩進來幫他。他一邊開車,一邊想象他帶著凱蜜及她那位前任丈夫——那個傑出的橫笛教授——的“愛”,踢開瑞基那不知在何處的住處前門,狠狠打他幾個耳光的情景。也許在那段緊張的旅程中,喬治也感應到同樣的景象,因為他所說的幾句話,很明顯地都是在勸他。“瑞基沒有說謊,皮特,至少沒有說‘實質的’謊話。他只是做了全世界的情報員都會做的事:沒有把整個故事完全地告訴我們。由另一方面說來,他是自作聰明瞭。”他一點也沒有皮特的不知所措,反而奇怪地滿懷自信——甚至是得意,使他想起歐史蒂有關反間藝術的一句格言:不要追尋完美,一切以利益為先。這句話又使得皮特再一次想起了凱蜜。“卡拉準我們跨進內圈了,他已經派出了一流好手。”喬治宣稱道,而皮特則說了個在查令十字路兌換零錢的爛笑話。自此喬治才放心地只作指示方向和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