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歸降的意思,也不該讓他知道,即使要歸降,也必須爭取更多的條件,”清塵有些氣惱地埋怨父親:“你就是這樣,一張口把底線都露了出來,早先我說要自立門戶的話都是白說了……要是安王知道你已經有意投誠,他還能有什麼好東西拿出來誘惑我們,不都藏回去掖回去了……”

沐廣馳默然道:“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攤開了談,談不攏就算了,搞得那麼複雜有必要麼?”

“這叫策略!”清塵慍道:“誰都象你這麼實在?你這樣,我的心機都白費了,還怎麼跟人家討價還價?不在安王跟淮王之間好好周旋,我們怎麼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你就是不長記性!”

聽著兒子怒氣衝衝的搶白,沐廣馳沒奈何地癟了一下嘴巴,低下頭去。

看見清塵數落沐廣馳,宣恕有心緩和氣氛,先就笑了起來:“說了有說了的好處,至少,安王知道我們有歸降的心,他會下把狠力來拉,這次,就不會落井下石了,不是正合你意?”

“那是你們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清塵決然道:“淮王靠不住,我就自立!”

“那是以後的事,”宣恕徐徐道:“當務之急,還是那個問題,秦階來犯,淮王不理,我們怎麼辦?”

沐廣馳正色道:“清塵過渡。”

“我不去!”清塵一口回絕。

沐廣馳聲音低了八度,卻還是語氣堅決:“你必須去。”

清塵狠聲道:“要去一起去!我一個人,絕不去!”

沐廣馳看著清塵,滿臉的無可奈何,沉吟片刻,終究無計可施,起身出了帳。

小船剛剛起槳,岸上忽然傳來喊聲:“趙將軍留步!”刺竹回頭一看,大步流星走過來的,正是沐廣馳。

刺竹匆匆下船,拱手道:“沐將軍有何吩咐?”

“犬子脾氣不好,請將軍見諒。”沐廣馳拱手回禮。

呵呵,刺竹笑道:“他一貫如此,見怪不怪了。”

沐廣馳聞言一愣,忽地明白,同行的一路,刺竹一定是領教齊全了,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是我把他慣壞了。”

“沒事,他還是個孩子,我沒放在心上。”刺竹笑道:“其實在很多方面,我都蠻佩服他的。”

沐廣馳定定地看了刺竹一眼,淺淺地嘆了口氣,說:“剛才的話,將軍都聽見了,會稟告安王麼?”

刺竹回答:“我會如實稟告。”

“那麼,再請將軍帶句話給安王,”沐廣馳看著刺竹,眼神非常複雜,似乎在做什麼為難的決定,猶豫片刻,終於他說:“清塵若是過渡,請安王善待他。”

“沐將軍放心,”刺竹回答:“不用你託付,安王也會善待他。你並不知道,安王一直都很喜歡清塵並且對他讚賞有加,更甚於世子啊。”

沐廣馳點點頭,望著寬闊的江面,深深地嘆了口氣,轉身,將手重重地擱在刺竹的肩頭,低聲道:“請你告訴安王,清塵的秘密,在歸真寺裡……”

刺竹一聽,頓時迷茫,他親自去過歸真寺,還見過淨空大師,可是並沒有發現什麼呀。

沐廣馳從手腕上取下一串佛珠,緩緩地給刺竹戴上,沉聲道:“如果我真有不測,請安王把這個親自交給淨空大師或者了因大師,他們會有話告訴安王的。”他用力地握住刺竹的手,緩緩道:“我把清塵託付給你了。”

此刻刺竹眼中的沐廣馳,稜角分明的臉上刀削般的輪廓依然那麼硬氣,但是神色卻有些憂慮,眼光中深深的期許,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