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有什麼正在撥動他的心絃……

抬手,落下,涼沁沁的感覺倏地從指尖傳導過來,鎧甲沉重的質感似乎還隱含著殺氣,安王渾身一震。不知為何,他的心底泛起一些惶然和慌亂。

沐清塵,你真要走陸路,這可是一條九死一生的路,你打算怎麼走?安王怔怔地望著銀鎧甲,那心底不該有的不安,在暗夜中滋生起來,透過冰冷的鎧甲,落在地上,在燭光的暗影中呈現出一種恐怖的張狂。

沐清塵……

他不應該為清塵擔心,可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那麼近,那麼真切,就好像,清塵在他心裡。不,安王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提醒自己,沐清塵,只是象祉蓮而已。

“王爺,讓我過渡吧!”刺竹再一次懇求。

“我也去!”肅淳要求。

安王慢慢地轉身,看著刺竹:“你過去,能解決什麼問題?”

刺竹一愣,有些黯然地低下頭去。

“你們雖然還談不上知己,卻也可以算做朋友,朋友之間惺惺相惜是可以理解的,可也用不著以身犯險,何況你過去,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安王低聲道:“你愛莫能助,還是靜觀其變吧。”

話音剛落,忽聽門外一聲長喏:“報——”

“秦軍已經進入知樟縣!”士兵報告。

安王點點頭:“沐清塵精明過人,一定早有防備,接下來,他會怎麼應對……”一揮手:“走!上城牆去看看!”

才到城牆腳下,又聞士兵來報:“沐家軍完成集結,整裝待發!”

果然,秦階做得再隱秘,還是瞞不過沐清塵。

安王三步並作兩步走,飛快地上了城牆,一進?望塔,探身就朝對岸望去。

只見對岸蒼靈渡黑壓壓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安王有些急了,問道:“還有對岸更具體的情況嗎?”

“報!”士兵稟告:“沐家水軍已經駛入江心,方向往西!”

目的地果然是乾州。駛入江心?安王暗忖,沐清塵心思細膩,必然是做了萬全的考慮。今夜天色無光亮,適合偷襲當然也適合轉移,但為了避免槳聲洩露行蹤,也為了利用夜裡江面的水汽作為掩護。可是,這樣一來,不是正如刺竹所說,把軟肋毫無遮掩地暴露給了我們?

他揹著雙臂,緩緩地踱了幾圈,又想:秦階誓滅沐家軍,在偷襲之前,一定加強了知樟周圍的警戒,北面是淮河,秦階不會管,但東面的景興、南面的常州、西面的方昌一定是重兵沿水域把守,即便不能滅了沐家水軍,也是要把沐家水軍逼到對岸自己這邊,結局或降或死。沐清塵為了暗渡陳倉,在知樟水域,一定令沐家水軍江心行駛,而到了方昌,為了越方昌進乾州,必然要駛入自己的水域,讓秦階岸上的軍隊渾然無察——

“來呀!”安王大聲道:“火速命令西線城池,今夜水域之內有任何異動都不得出戰!違令者就地斬首!”

他一提褂擺,匆匆下樓:“速速起錨,我去江心看看!”

眾人一愣,安王又補充道:“起一艘大船即可,其餘的都不許擅動。”

“王爺,萬萬不可!太危險了!”副將王朝雄連忙阻止:“且不說沐家軍船隊二十艘,您只去一艘,就說他們這會殺氣才起,只要一靠近,只怕會不由分說就殺將起來……”

“不會。”安王篤定地說。

“王爺,”易奇急切,已經攔住了安王,說道:“防人之心不可無,那沐清塵陰險狡詐,誰知道他會不會算準了王爺心思,在江心伏擊王爺?!”

“他要殺我,多的是機會。”安王淡淡地一抬手,撥開易奇。

“王爺啊,屬下不知道,您這到底是想去看什麼?”尉遲迥奇怪地說:“船上滿是精銳和糧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