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我呢?你都搶了祉蓮了,你還想怎麼著?我有了清塵,礙你眼了?你不折騰他,你難受是吧?”

“要你放我們走,我們不礙你眼,你不肯,你到底要怎樣?”沐廣馳一屁股坐下來,忿忿道:“這次清塵單獨去做探子,我決不答應!”

長久的沉默之後,安王緩聲道:“我答應你,乾州破城後,准許你們父子離開。”

沐廣馳重重地哼了一聲,依舊不滿。

“你不做決定,我絕不會逼你,也不會不顧你的反對私自下命。”安王低聲道:“廣馳,你回去後,冷靜下來仔細想想,潛入乾州城內的人選,是不是真如清塵所說,到底他還是最合適的……如果你認為有必要,可以選肅淳同行,也可以選刺竹同行,還可以兩個人都去。我答應過你的,不讓清塵單獨執行任務,這個承諾永遠有效。”

“我看重世子,並不表示,就會輕視清塵和刺竹,他們三個人,除了血緣決定的關係,其他的都一樣,”安王語氣誠懇:“我甚至還可以說,肅淳只是繼承人,但作為統帥,我更看重刺竹和清塵,更願意把他們比做我的左右手。”

隨著安王的話語落地,帳內忽然安靜了。

沐廣馳垂頭坐在椅子上,只是不言。

安王沉吟良久,又說:“我理解你愛子心切,我也是做父親的人……”

這句話甚為動情,沐廣馳怔怔地抬起頭來,看著安王,搓了搓手,輕聲道:“作為一個將軍,我可能是不應該感情用事。可是事關清塵的安危,我……”

安王的面上漾起一絲苦笑:“你只有一個兒子,卻能隨時委以重任,可是我呢。正如你所說,一大把的兒子,關鍵時刻,用得上誰?”

“上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我不可能得到所有的美好……”安王黯然一聲長嘆:“你怎麼知道,我一直都羨慕你,有個這麼出眾的兒子——”

沐廣馳聽著,紅黑的臉上隱隱顯出些得意,一忽兒,卻又陰沉下去。鼻子裡粗氣一喘,聲音驟然冷凜:“你覺得我不配?!所以,你要搶走祉蓮……當你發現清塵搶不走之後,就決定毀掉他?!”

言辭激烈而突兀,為大義而降。但成見卻依然在,錯愕登時寫滿了臉龐,安王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答,訕訕道:“你誤會了呢……”

沐廣馳臉色一緊,自覺反應過度,便低聲道:“你不用嫉妒……”思忖著,眼光有些躲閃:“清塵……他不能人道。始終是個缺陷……”

話語徐徐低沉,軟了下去,帶上了柔和的企求:“我就這麼一個孩子,我不能沒有他……你不會理解的,沒有了他,我也活不下去……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有任何的意外……”他伸手抹了把臉,握緊了拳頭,喃喃道:“他是我的唯一,我的全部,我的生命……”

安王點點頭。沉沉道:“你放心,你不願意,我絕不勉強。”

沐廣馳這才起身,一拱手,退下。

出了營帳,一眼,就看見刺竹、肅淳和清塵三人站在不遠處,正望著自己。沐廣馳幾步跨過去,拉了清塵:“回去。”

肅淳眼睜睜地看著清塵一言不發地跟著沐廣馳離開,起步欲追,一反頭,卻看見刺竹進了中軍帳,遲疑片刻,還是折了回來,跟著刺竹回帳。

“王爺……”刺竹說:“沐將軍不同意,我們就此放棄麼?”

安王沉吟著,幽聲道:“他會同意的。”

“沐將軍很固執呢。”肅淳擔心地說。

“他聽清塵的,”安王篤定地說:“清塵能說服他。”

刺竹點頭稱是,卻更佩服安王的睿智,想了想,說道:“其實沐將軍要是冷靜下來好好想想,拋開感情上的擔憂,這個任務,的確是清塵去最為合適。他熟悉乾州城的情況,也大抵能猜到水渠周邊的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