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宮半步,”赫連睿適才放鬆的表情在此刻再顯陰翳,“要不然,朕,會讓你楚氏一門死無葬身之地,你,還有你心愛的表哥,朕,都會毫不手軟。”

楚絳芸害怕地倒退了幾步,赫連睿不屑於她的惶恐,徑自走至偏殿歇息,玄於側身於殿外,躬身而言:“陛下,楚勐之女試圖下毒弒君,證據確鑿,誅連九族之罪,趁機抓了楚勐名正言順。這是大好的機會,陛下為何不。。。。。。”

“玄於,朕已證實之前的芸兒並非楚勐之女,所以,一直以來她才沒有對朕有過謀害之心,反而,面對風災還給了朕這麼好的建議和幫助;如果此時,朕,向天下人宣告楚絳芸的弒君之罪,那麼,她回來後,這裡怎能容得下她?所以,今晚之事一定要保密,切不可對外洩漏一個字,特別是對太后。”

玄於看了眼主子,又旋即垂下頭,對這楚絳芸皇帝陛下也算是用心良苦了,但他心中仍有疑問:“可是陛下,他日楚勐一旦舉兵造反,這天下人也沒有人會相信這世上有兩個楚絳芸,所有人還是會認為她是亂臣賊子之女,一樣也容不了她。”

“。。。。。。”

一寸相思一寸灰(二)

玄於看了眼主子,又旋即垂下頭,對這楚絳芸皇帝陛下也算是用心良苦了,但他心中仍有疑問:“可是陛下,他日楚勐一旦舉兵造反,這天下人也沒有人會相信這世上有兩個楚絳芸,所有人還是會認為她是亂臣賊子之女,一樣也容不了她。”

“。。。。。。”

赫連睿並沒有回答玄於的話,走入側殿之內,揉搓著自己緊鎖的眉峰,此時,殿外仍是疾風驟雨,被狂風捲起的樹幹掃動著月潮宮屋簷,發出斷裂的聲響。宮牆之外海高浪丈,拍岸之聲過後海浪濺起的水花直直飛入月潮宮。

“唉。。。。。。”他不喜歡嘆氣,可此時心境紛亂的他長長地撥出一口氣後方覺得好受了許多,“所以,朕必須拿捏好時間,不能給楚勐大舉造反的機會,務必要在他舉兵之前先滅了他,她回來後才能給她一個清白的家族背景;要不然,不要說天下人容不下她,更難生存的是這是非宮廷。”

玄於看著靜這默不語的背影,心裡不勝唏噓,這個在狂風中一直韌性不倒的高大的背影。少年時的磨難不曾將他摧毀,天山上冰冷的雪蓮水不能將他冰封,他一直面帶微笑迎著困難。然而,這一段情,這一個不知來自何處的一縷孤魂,卻讓他沉默讓他憂鬱讓他躊躇了。

靜靜地退出殿外,圍廊之外均是被雨水肆虐之後的狼藉和破損,玄於在狂風中祈禱。希望明日是個好天氣,風平浪靜之後,他,必須親自去尋找師傅,畢竟,這世間,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再具有像他這樣的找人能力了。

楚絳芸的行動果然受到了嚴格的限制,皇帝對外宣稱說她染了風寒,將她對外隔離,甚至於將千嬌百媚和傻丫頭也支走,只留著兩個新面孔的宮女服侍著她。

她並不知道,強行回到自己的體內會面臨如此尷尬狀況,不僅得不到表哥的垂憐,還被皇帝識破並軟禁,這分明就是一場自取其辱的鬧劇。

也許,我真的錯了,本就是已死之人,為什麼還有這麼多的放不下呢?這什麼要和活著的人去爭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呢?

對於父親的野心,她早在十五歲時便已知道,得不到表哥的愛,加上看穿了父親要將自己送入宮廷的真實想法。萬念俱灰下,才選擇走上不歸路。。。。。原以為,表哥在自己死後才驚覺和意識到對自己有愛,才在這個月明花香的夜晚聽到他對自己撕心裂肺的呼喚。

卻不曾想,有些人哪怕是你放棄生命,也不曾將你靠近;有些人哪怕你甘願為他魂飛天外,也不曾為你留戀回首。

她和衣躺下,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兩鬢流下,滑入烏雲般的黑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