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給我拍馬屁,不過是剛好碰上罷了。幾年不見,你這嘴油滑了啊?”

“不敢不敢。”張保忙轉移了話題,“我聽說大人如今在天津當差,沒想到會在京裡碰見。”

肅春阿道:“我是有事入京公幹,順便探望一下女兒,說起來也是喜事,我那閨女,嫁進康親王府幾年了,好不容易今年才生下一個兒子,我這個做外公的,總要去探望一下。”

張保忙向他道喜,又說了兩句吉祥話,他卻擺擺手道:“我也不指望那小外孫真有什麼大出息,只望他母子二人平安喜樂就夠了。”張保聽了,想起傳言中康親王世子似乎即將要迎娶蒙古王公之女為正福晉,便知肅家女兒的前途恐有些顧慮,當下也不再談論這件事,轉頭看到肅春阿身後的兩人,便問:“這兩位兄臺有些眼生,不知是哪位?”頓了頓,望著那位“張飛”道:“這位兄臺,著實儀表不凡。”

肅春阿大笑道:“你不認得他,他是新晉的步軍校張飛虎,原本是駐房山的。剛剛調入京中任職。老實說,我本以為我這把鬍子已是軍中之冠了,見了他以後。我才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呢。後面那位是白敏良白先生,是位了不得的軍師。”然後又向張白二人介紹張保。

那書生樣子的白敏良微微一笑。道:“在下只是一個小小地文書,當不得軍師二字,肅大人抬舉了。在下曾聽說過張保大人的賢名,今日得見,實在是三生有幸。”然後施了一禮。

這人雖說話文謅謅的。但行動舉止卻是一派大方,倒不叫人討厭。張保也是讀書人出身,覺得這人挺對胃口。他吩咐王二牽著馬先到宅子去,只留下長貴,便帶著這三人到旁邊地茶館坐下,談起話來。

談了幾句,他才知道肅春阿是在兵部辦事時認識了張飛虎,因為都有一把著名的大鬍子,便一見如故。而張飛虎新調入京。打算在外城尋個住宅,卻又不熟地方,肅春阿曾在京中住過幾年。就自告奮勇當了嚮導。

可他們在附近轉了幾圈,卻有些認不得路了。肅春阿嘆道:“當年我也來過大柵欄。哪裡有現在這樣熱鬧?人來人往地。還有那麼多鋪子,咱們那位玉恒大人。真真了得。”

張保點點頭,又問:“張軍校為何不在內城置宅?那裡靠近各處衙門,辦差也方便些。”張飛虎苦笑道:“若是我一個人住,在哪都是一樣的,可我還有一大幫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總要考慮到他們。”

經過白敏良一番解說,張保才明白了其中的緣故。原來這張飛虎是個極重義氣的人,他本是平民出身,憑著過人地武藝和膽識,拼到如今的官職,算是出人頭地了。但他身邊還有十幾個追隨多年的兄弟,軍職都不高。他把這些人全都帶進京城,又託人為他們安排了去處,希望能象過去一樣住在一起,剛好眾人都在外城駐紮,便索性在附近找個大院子。

白敏良帶了一絲感傷地嘆道:“當年三十多個兄弟一起打拼,如今死的死,走的走,只剩了十幾個,其中有幾位還帶著傷。我與飛虎商量定了,絕不會丟下他們任何一人。”張保正色道:“二位高義,張保佩服。”

肅春阿一擺手:“鬧得這麼嚴肅做什麼?這是好事。只可惜京裡的宅子都貴,他們人多,有幾個還拖家帶口的,一般的小院子都容不下,可五進大宅又未必買得起。”

張飛虎聽了,也是唉聲嘆氣地,那鬍子都耷拉下來了。白敏良安撫道:“別太擔心了,先找到合適的地方再說,要是地方夠寬敞,三進地院子也是可以的。若真的不夠錢,就把房山那處宅子賣了,也能換不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