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修被曬得有些發暈,就隨口道:「沈安這人還是不錯,估摸著就是威脅吧,說是從嚴處置。」

趙曙看著沈安,問道:「可是這樣?」

沈安乾笑道:「是啊是啊!」

趙曙看到這個笑容總覺得有些心虛的味道,就追問道:「說清楚些,否則朕讓皇后把果果接進宮來住半年,順帶把你家芋頭也接進來。」

這個是釜底抽薪啊!

沈安看了趙曙一眼,說道:「臣……臣說您……臣說您已經被氣壞了……」

他說不下去了,在趙曙滿頭黑線的情況下,他也不敢再說。

「朕今日若是不來,就被你給矇蔽了……」

趙曙氣得想打人,沈安見勢不妙,就正色道:「官家,臣還得去看看大王……」

是啊!趙曙想到了兒子的那個問題,覺得比眼前的事更重要,就擺擺手道:「趕緊。」

兒子這個不想成親的想法可不行啊!

趙曙擔心要是事情發展下去,弄不好就是先帝第二。到時候沒有兒子的趙頊怎麼做皇子?

皇子之位不可出現反覆,否則同室操戈的人倫慘劇就不遠了。

想到漢唐那些關於帝位的爭奪大戰,趙曙就決定原諒沈安這一次。

只是沈安真的是太過分了些,把這些官吏和士紳們當做是狗耍了一通,從尉氏到汴梁,想必這一路有不少人都在圍觀。

這些人名聲掃地,官吏士紳的名聲也跟著掃地。

哎!

想到那些官員士紳會兔死狐悲的傷感唏噓,朕咋就有些……高興呢。

心情一爽,趙曙就露出了微笑,問了一個人犯,「沈安說三十名之後怎麼處置?」

人犯抬頭,面對帝王,他渾身篩糠般的顫抖著,「官家……官家……」

「說吧,朕不怪罪你。」趙曙看到這些人倒黴,不知怎地心情就越發的舒暢了。

韓琦嘆道:「說吧,官家在,有什麼話只管說。」

人犯吸吸鼻子,說道:「歸信侯說官家被氣得吹了嗩吶,還被聖人給趕了出來……官家一肚子的氣就等著出,先到的三十人他和……」

趙曙的臉都青了,氣得渾身打顫。

什麼叫做被氣得吹嗩吶?

還什麼被皇后給趕了出來,那不是上次的事兒嗎?

那小子竟然知道朕被皇后轟出來的事?

這一刻趙曙發誓自己想滅口。

那人犯看向張八年:「他說和張都知都說好了,給了張都知五萬貫,前面的三十名放過,後面的全數弄個半死,然後扔到礦上去挖什麼……挖煤。」

這個……

張八年的骷髏臉上一直都是慘白色,可現在卻多了紅暈。

他的雙手成爪,看樣子是準備和沈安拼了。

沈安啊沈安,你特麼真是太缺德了呀!

什麼叫做我張八年受賄五萬貫?什麼叫做後面的弄個半死扔去挖煤?

啊……

張八年仰頭,可惜在官家的面前不能咆哮,但他的眼睛都紅了,可見真是……

一言難盡啊!

「張八年……」

趙曙嘆道:「朕知道……你無需擔心。」

張八年不會受賄,這一點他很確定,否則早就換人了。

作為密諜頭子,最重要的就是站穩,若是被輕易就收買了,趙曙覺得自己的一雙眼睛都該挖了。

張八年咬牙切齒的道:「官家,關鍵是他沈安有這五萬貫,捨得出五萬貫,所以臣這是渾身上下都是嘴也說不清了。」

趙曙冷笑道:「回頭朕就收拾他。」

韓琦心中暗笑,覺得沈安也該被收拾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