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貨”悔婚一般,動作迅速敏捷,半點不像在翰林院拿筆撰文的文官。

新娘子一身火紅嫁衣體態盈盈、楚楚動人,雖然在紅頭蓋下看不到她的容貌,但是七皇子胸膛中依舊怦怦而跳。那心跳聲一下接一下,他從來不知曉自己這樣活了兩輩子,可以有這麼一個人,令他焚情如火。

季府六娘子出閣,還未成親的七娘子自然也要在場,她瞧著紅袍在身,眉眼清亮,含笑在馬上的七皇子,袖子底下的指甲真正戳破了那右手。

何氏目光未放在新娘子身上,一直提著心注意著季雲妙,這會兒見她肩膀一縮神情一斂,立即從後頭伸出手,抓住她了的右臂。

季七轉目瞧何氏,見她一臉的欲言又止,垂下目光,咬了嘴。

這會兒,她不能做什麼,若是有個什麼不妥,她的阿爹,還有老夫人就會活活打死了她。

她孃親說了,她是不會嫁給一個瘸子的。

今日季府大喜事,與七娘子定親的張家三郎也來了,他穿了件紫色鍛袍,站在男賓之中,季老夫人瞧著那面容與儀態,覺得自家的松哥兒真是沒有誆騙她,除了走路有點不協調,張三郎確實稱得上一表人才。

花轎在敲鑼打鼓、鞭炮聲中穩穩被抬起,陳氏看著花轎被抬起,照著習俗哭了嫁,而後轎子便隨著迎親隊伍再次流聲勢浩一路遊街一般的穿過京中的各大街,終於在戌時回到穆王府行合巹禮。

花轎過去,季府門外還是熱鬧如潮湧。

老夫人心中高興,早早吩咐門房處準備了幾籮筐的銅錢,來撒銅錢討彩頭。

季七回到傾雲院,何氏後腳跟著進來,看見七姑娘手上的那一排指甲印,劈頭叫道:“怎麼都流血了!”她邊拿帕子擦傷口的血,邊哭道,“乖女兒,你何苦這般想不開!何苦自己為難了自己……”

季七整個人恍恍惚惚的厲害,感覺不到手上的痛:“阿孃,任何人都好,任何人嫁七皇子我都……我都會放開……可為何獨獨就是那季雲流!為何就是那沒孃的季六!”

她每次只要想起來,小時候,自己拿著新鮮玩意兒走到這人前頭,這人眼巴巴瞧著自己的模樣,就恨得心窩都痛起來。

曾經都是那個沒人疼沒人愛的用豔羨又不敢說的眼光瞧著自己,被自己羞辱一番,那是連狀都不敢告到老夫人面前%為何、為何如今她一躍成了被她人羨慕的物件!

“乖女兒……”何氏看著自家走火入魔的女兒,扶上她道,“你就當那季六是別人,你就當你不認識那季六……你就當咱們家中從來沒有過那個季六……”

何氏剛話完這句,外頭丫鬟瘋了一樣的扎進來:“三夫人,三夫人……”

“什麼事兒,如此不成……”

何氏身旁的嬤嬤還未訓斥完,那丫鬟吐道:“夫人,姑娘的未婚夫張家的三郎……與西蘭、西蘭在暖閣中……做了那等苟且之事!”

“甚麼!”季七甩開何氏的手,彈起來,她臉上又驚又喜,全然不見半點難過。

何氏也是心頭一震,她上前一步就甩了那個丫鬟一個響亮的耳光:“他即便是死了,你也不該這般不知禮數!”

丫鬟被扇了一個耳光,面色瞬間慘白,跪在地上求饒。

“都給我下去罷!”何氏一口吩咐,“等會兒老夫人若是派人來喚,有眼色一些!”

“是!”屋子中的眾人全數退了出去。

“阿孃,”房中一空,季七迫不及待發問,“這事兒,這事兒便是你說的……”

“對!”何氏不否認,“我讓你三哥哥在他的酒中嚇了一些藥,再讓西蘭去暖閣端醒酒湯給他……”

季七倒吸一口涼氣:“阿孃,這事兒若是祖母知曉了……”

何氏冷笑一聲:“為了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