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裡想著,還要跟喻凜交代些什麼,那些銀錢的來歷?她在外面做的營生很是分散,幾乎什麼賺錢就做些什麼,多是一些私活,喻家的人並不知道,至於喻凜知不知道,她有些不確定。

她還是不想說,至於不想說的緣由,一是因為說起來比較雜亂,二沒有捋好措辭,好一會,就當喻凜以為她不會開口的時候,她道了一句,“那些錢並非是我從家中拿的。”

“我知道。”他講。

從上次邀客辦宴,看她忙碌前後,精打細算便能瞧出來,她非貪婪之人。

知道的意思是什麼,方幼眠猜測著。

雙方都在等著對方開口,可已經到了玉棠閣門口,還是沒有話說。

喻凜頓住了腳步,“我官署中還有事,待會就不過來用晚膳了。”他幾日沒歸家,是因為還在查貪汙的案子,今日有事找父親商討,便去了靜谷庭。

到家之時翻身下馬,垂眼見腰間的香囊,頓了一會,原本也是打算問候了父親事宜之後,再回玉棠閣換身衣衫,誰知竟然遇到這樣的事。

“是。”她回應得無比簡潔,也不曾問他的動向。

喻凜默然看了一會她烏髮頂上的珠釵一會,而後帶著下屬離開。

進入內室後,雯歌把今日一出門就被二房的人矇頭捉住的事情說了一遍,又跟方幼眠道,她應當對喻凜熱情一些,多說些話,噓寒問暖,假以時日必然會兩相情好。

“奴婢看著大人對姑娘不是全無情意啊。”

情意?

方幼眠聽罷忍不住想笑,喻凜對她有什麼情意,不過是對他“妻子”的照拂罷了。

並非是對她這個人,而是她身處的位置,二房設計打長房的臉,到裡面挑事,她做小輩的不好與之駁斥,喻凜此舉也是想家宅安寧些,殺雞儆猴罷了。

“姑娘笑什麼?”

方幼眠搖頭,“沒什麼。”

“你重新去買些糕點,妹妹喜歡吃。”她喜歡京記劉順家的小食,要多買一些,免得吃藥太苦,嘴裡沒有甜味。

雯歌感嘆方幼眠榆木腦袋難以說動,又不免唉聲道是。

用過了晚膳,寧媽媽來了,還送了一些綢緞物件,說是老太太給的,讓她一道寄回方家去。

方幼眠謝過,寧媽媽送了東西沒走,方幼眠讓小丫鬟收拾了前她就住的廂房,領她先去歇息。

“大公子沒回來住麼?”

“官署忙碌,夫君幾日沒回來了。”

幸而只是一句,寧媽媽再沒有多問。

送走人之後,方幼眠抽出宣紙,又在寫譜曲,一時入了迷,沒注意時辰很晚了。

外面聽到動靜,偏身一看,竟然是喻凜回來了。

遇見她還在伏案,他同樣有些意外,“你沒歇息?”

只見一盞暖燈,還以為是她睡後留的,因為燭火不甚明亮。

方幼眠蓋住了譜曲,搖頭道沒有,見喻凜目光落到她身後的宣紙上,她解釋道,“睡不著,練習字帖,夫君可要用宵夜,我叫人準備。”

他沒有深究,搖頭道不必。

披著蒼青色大氅攜裹著夜霜露氣往淨房走,方幼眠招呼小丫鬟抬水。

喻凜歸家,方幼眠再沒睡意,也不寫了,兩人都習慣了分房而眠,自然不覺得有什麼。

翌日,寧媽媽起來,領著丫鬟們進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