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和你開玩笑啦,我嘴巴雖然快,可什麼時候出賣過你?”黎湘見芷音那一臉正色就覺得好笑,看來是很緊張這事。“為什麼沒見超然?”

“高速路上堵車,過不來。”芷音躺到她身邊:“堵個車有什麼了不起,還要發脾氣,住他幾天房子就要受他的腌臢氣。一點禮貌都沒有。”

黎湘推她:“起來。”

“幹嘛?”

“做飯去!我都餓了。”

芷音丟給她一個白眼,這位大小姐和辛超然真真一對,連說話口氣都一模一樣:“我臉上寫著廚娘兩個字?為什麼是我不是你?”

“給你點鍛鍊的機會嘛,沒準將來能成為《食神》裡面那樣的超極大廚。”見芷音不動又推她:“去啦去啦,就算是我做了,那飯你吃得下嗎?於人於已都得去。”

沒辦法,好像什麼時候都是能者多勞,不能者享清福。

芷音炒了兩個小菜,燒了一盤雞翅,都開飯了,超然還沒有下高速呢。黎湘也是平時西餐吃膩了的,一邊讚不絕口,一邊大快朵頤。吃完飯,因為超然還沒吃,當然不收拾,大小姐回房洗澡去了。

芷音看看錶快九點鐘,外面夜色降臨,超然飢腸轆轆堵在路上一定很不耐煩。陷在客廳的沙發裡看電視等他。七十多個臺來回跳了兩遍,也沒有讓人感興趣的節目。初時倚在靠背上,後來歪在扶手上,最後頭枕著扶手朦朧睡去了。

睡夢裡的時間過得真快,芷音彷彿又回去香港的家裡,倒在床上覆習功課,那隻藍眼雪白波斯貓跳上床來和她淘氣。一會兒臥在她書頁上,一會兒尾巴搖呀搖掃她的頭髮,一會兒翹起溼漉漉的鼻子來她臉上親她。芷音又氣又笑揮手趕它:“別鬧了雪雪,我還要複習功課呢。”側個身要避開它,忽然撲個空,直落向地下,這一驚嚇醒了,張開眼來,正觸上超然黝黑深邃的眸子,那目光裡一片迷惘的深情和眷戀,而自己就被他接在懷裡。芷音一下子變得忸怩不安,雖然她和超然很要好,很親密,但也僅限於朋友的交往,這樣被他擁在懷裡的時刻絕無僅有,尷尬萬分,忙掙脫掉他的懷抱,坐回沙發裡抓抓頭髮:“睡沙發真是不行,半路會掉下去。”不好意思地看看超然,咦,他竟是跪坐在沙發前面。也不接觸芷音詫異的目光,若無其事地站起來:“困了到樓上去睡,在這裡會著涼。”他柔聲道。

“我等你回來給你熱飯啊,很餓吧,堵了那麼久。”芷音站起來往廚房走,順便看牆上的掛鐘已經十點半,人還有點迷糊。

“你吃過了麼?我自己來就行了。”

“我和黎湘都吃過了。你就只說得好,不給你熱你這個懶鬼一定吃涼的。”

“那讓黎湘來熱好了,她是隻夜貓子。”

“好啊。”黎湘一步步從樓梯上走下來,似笑非笑,“我不困,也不習慣早睡。”嘴裡這麼說,身上卻是穿著一條水紅色絲綢繡花睡裙,在淡藍的壁燈映照下有一種說不出的嫵媚韻致。

女人對女人可是超級不敏感,芷音確實睏倦的很,巴不得這一聲,打個哈欠道:“那辛苦你了,我先睡了啊。”走上樓梯,又回過頭來:“碗不用洗,我明早洗就好了。”拖著腳步上樓去。

超然默默掏出一支菸,點燃了,深深吸一口,那高大英俊的身形襯著空闊的大客廳,顯得分外寂寥。

黎湘少有的沒有貧嘴吊舌,到廚房裡快快把飯熱好,搬到餐桌上去。

“趁熱來吃吧。”黎湘輕輕喚他。

超然抖掉那長長的菸灰,在菸缸裡熄滅了,站起身,“辛苦你,早點去睡。”

那麼幹淨爽朗的笑容,那樣從容隨意的語氣,又是多麼不同啊。黎湘心裡冷了一冷,勉強笑笑,去酒櫃裡倒了杯酒,在超然對面坐下來,看他狼吞虎嚥吃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