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燻尹是第一個不曾因他被傳言為‘煞星’所影響,並因而躲避他的女人,而且──她七歲的時候就曾經對宣臨唱‘宜爾哈姑娘’,把自己許給宣臨那個善騎善射的‘薩哈達’了!”

燻尹驚訝地看著宣豫,臉色緋紅。

宣豫怎麼會知道?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啊!

“很意外是嗎?”宣豫帶著促狹的笑意,壓低聲音道:“因為,十年前那個晚上,我一直跟在你後面,可是你根本沒有發現……”

燻尹幾乎呻吟出聲。

北安福晉笑了。“好啦!那就這麼著,把燻兒嫁給宣臨吧!”

宣臨等待了燻尹十個年頭,這樣的深情還需要懷疑嗎?

“等等,我可沒有答應!我──”被忽視的北安王爺不服地叫嚷著。

“你敢不答應就等著接我的休書吧!”北安福晉霸道地下了最後通牒,揪著北安王爺的耳朵走出燻尹的寢居。

“哎喲!輕點、輕點……”北安王爺痛得求饒。

“同意了沒有?”

“好啦!全依你了。”

北安王爺的哀嚎聲愈傳愈遠,燻尹與宣豫不由得相視一笑。

“謝謝你,宣豫。”燻尹誠摯的道謝。

“唉!怎麼又來了。”宣豫無奈的嘆口氣,女人就是這麼婆媽。“你阿瑪和額娘都同意讓你嫁給宣臨了,現在你只要好好準備當我嫂子就行了。”

燻尹的笑容微微收斂了。

“我不知道宣臨在哪裡,要怎麼成親?”

她的話傷了他,這一點她永遠地無法原諒自己。

“我也不清楚,不過,有一個人一定知道,那就是……”宣豫一字一字地說:“多羅貞王府的瑾彧貝勒!”

終曲

東風吹柳日出長,兩餘芳草斜陽。

杏花零落燕泥香,睡損紅妝。

寶纂煙銷龍鳳,畫屏雲鎖瀟湘。

衣寒微透薄羅裳,無限思量。

──黃庭堅。畫堂春

深夜的江南別業中,宣臨埋首處理堆了滿桌的案牘。

江南織業是他與瑾彧合資開創的,但是瑾彧向來只負責出錢,其餘的事一概不管,因為他知道宣臨會管,而且管理得井井有條。

“貝勒爺,夜深了,早點歇著吧!”織業的代理負責人勸著。

宣臨看了他一眼,道:“我自有分寸,你可以下去了。”

代理負責人只好摸摸鼻子退下。

終於,偌大的書房只剩下宣臨一人。批示完手中的案牘,他放下筆,起身走向床榻。

整整三天未曾閤眼,他已經撐到極限。

不是不想睡,而是不能睡。他怕只要一閉上眼,就會看見燻尹那張清靈如水的俏顏。

宣臨微微苦笑了。他果然還是忘不了她呵!那個讓他愛逾生命的人兒,他終究還是舍不下。

突然,緊閉的窗子響起一陣輕敲,宣臨冷著臉起身去開窗,在他看見敲窗是誰時,他幾乎以為自己見到了幻影。

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兒,是燻尹啊!

“宣臨!快拿張椅子給我!”她急迫得像是後頭有人在追趕似的。

“要椅子做什麼?”

“我要從窗子爬進屋裡啊!外面好冷。”沒想到江南初春的夜晚仍是那麼冷,她都快凍僵了。

“為什麼不走大門?”他寒著臉的模樣比春夜更冷。

燻尹羞愧地道:“我找不到路……”

江南的宅子都這麼複雜嗎?迴廊百彎千轉的,轉得她頭都昏了。

見宣臨一直冷冷的看著她,她不自覺地有些退卻。

“好吧!那我自己爬──啊!”

話還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