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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一堆字母給歌詞註上發音。他說:“韻律很美,一定是一首女孩子的歌,陰柔得不行。”然後我們一起哼唱起這隻令人心碎的情歌。
他唱歌時很專注,用指頭有節奏地擊打桌面,或者握住我的手輕輕打拍子。這種情形有些類似我和費里尼週末躺在花園搖椅上共同度過的那些日子,那是我生命中劃過的一個希望,揮之不去的一段遺痛——他是一個註定要穿過我的青春歲月並留下深刻烙印的男人。
馬可最喜歡和我對唱《 遲來的愛 》,旁白的時候他一定會抑揚頓挫地朗誦,而且還樂於修改歌詞。“明天你就要和他走進結婚的禮堂,你將成為別人的新娘,我羨慕他,更希望能擁有你,角逐由此開始。”
我告訴他這是肖潔生前最愛唱的一首歌,可惜命運蹉跎,花樣年華的女孩就這樣去了。馬可糾正我說這大概是因為“小姐”起壞了名字,從小他就聽外祖母嘮叨自己是小姐的身子丫環的命,天天為一家子大小操勞辛苦,耽誤了她成為時裝設計大師。”
我氣得差點一口氣背過去,他永遠把“小姐”、“肖潔”混為一談。
到達法蘭克福時,火車剛進站,我們還沒來得及從座位上站起來,就有幾個人湧進包廂。其中一人貼近馬可問:“一路還順利吧?”
“嗯。”馬可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已經安排好了特別通行區域。”來人說。
我們走下車廂時又圍上來幾個人。我的心發慌,忍不住扯扯馬可的衣角。他立即握住我的一隻手,臉上露出一個安慰般的笑。我們被夾在幾個,不,簡直是一批身材健壯的小夥子中間,越過攢動的人群、通道和幾扇大門,坐上一輛黑色轎車。
當晚我們住進一家不起眼的小酒店,有點像汽車旅館,這是整個旅途中最不講究的一次住宿。馬可則外出至半夜才回來,我的晚餐是由套間外面的保鏢訂的中餐外賣。第二天早晨醒來,我站在窗前向外眺望,發現這家旅館有著特殊的地理位置,絕對可以為客人提供獨立的、不受外界干擾的環境。它坐落在一片兩面環水,背後全是山和森林的土地上,旅館的側面是一條有很多岔道的公路,靠山的那面也有數條羊腸小路。
我並不為此擔心,反倒刺激得心有點癢癢。我清楚他的實力,他總是能透過各種手段令一些人就範,甚至是那些帶汙點的執法人員。
2
電話鈴響起時,我正在衣帽間換衣服。可以肯定這是我的老同學薩曼打來的。
昨天我和馬可從維也納的應用美術博物館走出來,一個男人直眉瞪眼地衝我跑來,嘴裡高喊著:“艾維,艾維,是你嗎?”話音未落,這個膚色被曬得彷彿還沒有從夏天的鋯熱中恢復過來的男人已經站到我面前。他一頭黑色捲髮,長密的睫毛下是深褐色的眼球,下巴上的鬍鬚修理得非常乾淨,那淡淡的痕跡甚是性感。
我稍稍遲疑,就大叫一聲,“嗨,薩曼,你這個老鬼子!”
聽到綽號,他笑起來,露出兩排完美的皓齒。薩曼來自富裕的阿拉伯石油國,因為他總喜歡在下巴上蓄一撮小小的鬍子,我就在背地裡稱他“老鬼子”,後來這個綽號漸漸成了他的暱稱。目前薩曼在米蘭天主教大學攻讀心理學碩士學位,這次來維也納參加一個相關專業的國際研討會。
我對薩曼至今心存感激,當年在班上他對我很關照,常帶我去改善伙食,還送過我電子詞典。可他最好的兩個兄弟卻認為我求索的東西不是普通學生所具備的,他們打賭我絕對禁不起幾年寒窗汗水的折磨,薩曼持否定態度,結果他輸掉五張比薩餅外加二十瓶啤酒。沒錯,我如今經歷的正是他們所預言的,誰讓老天不公呢!他們個個身壯如牛卻不用打工,我弱不禁風卻每天都在過度預支自己的青春和能量;他們從來沒有完全靠自己生活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