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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騰睨了曹元德一眼:“此人如何處置?”
曹元深噗一聲對著曹議金跪下了,哭道:“爹爹,慕容叔叔,大哥雖然有錯,可也是一時被喀喇瓦那奸賊所蠱惑,請爹爹念在他多年來輔政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寬恕幾分。”
曹議金閉上了眼睛,慕容歸盈嘆道:“如果他只是囚父、禁弟、奪權,我們自家關起門來還有轉圜的餘地。可如今他犯下的卻是勾結外敵、背叛的大罪,我們若私自為他開脫,如何服得天下人心?此事還是得等到張大都護來,再依唐律審訊定罪,方顯大公。”
曹元德一驚,叫道:“什麼!張邁?不行!我不能死在他手上!”猛地抽出一員將領的佩劍,就要自刎,可是劍抵頸項時卻又遲疑了一下。
慕容歸盈使了一個眼色,慕容騰早領著幾個將領將曹元德圍住,奪了他的劍,將他死死按在地上。
曹議金喉嚨猛地發出渾濁的聲響,嗬嗬地吐氣,曹元深叫道:“不要讓我大哥受辱!”慕容歸盈頷首道:“元德終究是曹氏嫡子,不可無禮了。不過為防他自戕,還是將他好生看管,勿得出了紕漏。”
兩個將領將曹元德押出去後,慕容歸盈才對曹議金道:“令公,我這便派人張貼告示了吧。”
曹議金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又閉上了眼睛。
當晚四更,曹氏府邸連夜在城內各處張貼告示,卻是曹議金的罪己文書,其大意曰:
“餘曹議金,以張氏末年失德,代天行禪,上承張義潮公宗唐遺訓,下合河西百姓樂業民心,戰戰兢兢二十年,雖未能重建張公往昔之盛,亦得以保境安民,使沙瓜為西域漢家之樂土,佛門之善淵,此餘一生之慰,自忖當以漢家守土完節之循吏載於青史,附班、張先賢之驥尾矣,不意晚年為孽子所累,使歸義軍倒行逆施,張公英靈在上,軍民忠勇在下,令譽忠心均受玷染,此雖非餘之本心,然養不教父之過,餘未死於虐子逆行之前,則有生之年、青史之上,均不得辭其咎矣。
今幸有安西大都護張邁,忠勇無雙,功業彪炳,驅胡虜、保漢民,數年之間橫行萬里、威震西域,雖有漢之霍、班,吾唐之李、蘇,不能過也。餘年邁垂死,雖有老驥之心,奈無廉頗之力,既見少年英雄在前,自當以河西託之。今願舉沙瓜伊三州,與安西諸鎮相合,若使安隴得以混一,盛世得以重臨,生民得以立命,或亦可贖餘罪之萬一。
至於孽子曹元德,其罪其愆,舉世共見,不敢以舔犢而護短於天下人之前,異日安隴平定,自聽張大都護依大唐律令審處。
河西之禍,罪在餘父子二人,往者已矣,願來者克建善政,繼往聖而開太平,勿失天下之望。”
文書發出後,命坊間裡老連夜觀看傳誦,天色未亮,而滿城百姓都已安心,均以手加額,道:“好了好了,這下好了,不用和安西大軍打仗了。”
那邊慕容歸盈派了慕容騰出城,將文書正本呈給薛復,薛復接了看過一遍,道:“這麼說來,之前歸義軍種種行徑,都是曹元德軟禁了曹令公之後,託曹令公之名做下的惡事了?”
慕容騰道:“不錯。如今家父已經解救出了令公,城內亂黨也已一網成擒,敦煌城內軍民也都已知之前是受曹元德的欺瞞,眼下只等薛將軍點頭,就要開城門以迎安西大軍。”
薛復將那罪己文書讓慕容春華、魯嘉陵等傳閱一遍,慕容春華覽畢一笑,薛復便請慕容騰暫去歇息,卻與慕容春華、魯嘉陵商議是否受降、如何受降。
慕容春華冷笑道:“他曹家將我大都護圍困於玉門關,又與胡虜勾結,圍攻高昌,如果真讓他們幹成了這事,那麼我安西將被肢解,我等也都將死無葬身之地!如今大都護生死未卜,高昌存亡難知,而他們就拿著這麼一張輕飄飄的罪己文書,推出一個曹元德來做替死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