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大量的商旅踏上了進入疏勒的路途。

他們有些還在道路上,有一些則已經出發,冬天則尋城池避寒,到了這一年冰雪一化馬上趕路。這個時代通訊落後,東方發生的事情不能及時傳到西方,所以許多商人並不知道去年冬天秦北地區緊張激烈的戰況,也不知道今年春天那種一觸即發的緊張。而等他們走到中途時,東方的形勢已經緩和了下來。

這些商旅開春出發,走的最快的已經到達龜茲。又過一個月,涼州、蘭州就忙碌了起來,一年中最好的景氣已經到來!

絲綢之路滾動著空前未有的商流,再過半個月,這種忙碌就蔓延到了石晉隴右地區,再過一個月,洛陽、成都也人頭擠擠,與此同時,也有江南甚至嶺南的商人來到洛陽、成都,乃是蘭州、涼州!

在這個盛夏季節,各種稅金猶如流水一般湧入各邊關稅吏的口袋,鄭渭收錢收得手軟單靠稅金的話,其實上無法抵消過去兩年因為征戰而欠下的鉅額軍費,不過隨著涼州、蘭州、甘州的繁榮而地價攀升,涼、蘭二州的城內地區已經有不足使用的情況,鄭渭趁機提出擴建城市的提議,將涼州城和蘭州城擴大了三分之一,全部用於商業和住宿。擬擴建的新城區放出了一半的土地用於預售,預售的價格定得極高,但只半個月時間就被搶了個精光,這賣地的錢加上盛夏稅金,竟爾就彌補上了過去兩年的軍費虧空。

張邁讓鄭渭再次發行新的國債,於六月間便籌集到了接近天策軍一年稅金收入的巨大款項,這筆款項入庫之後張邁便迅速撥給了軍方。至於用在什麼地方,連糾評臺也不得而知!

對於此事,一些商家竟然發出了抱怨商家抱怨政府亂用國庫存銀,這在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看來,張邁還是不肯放棄對外擴張!”在成都,趙季良對王處回說。

天策軍政治清明,這得益於天策政權開明的施政,但也因此會對外洩露出許多資訊來,比如後蜀可以非常輕易地就知道天策政權發行國債,甚至從購買的熱潮來估計國債發行的規模,而糾評臺既是監督機構,成員來源既廣泛,便不能完全保證裡頭不被人滲透,一些情報便不可避免地會為外界所知。

“可是,現在的形勢已經和以前不同了。”王處回道:“如今諸國除了契丹之外都重商旅,在這個商業繁忙集結,如果張邁強行東侵,擾亂了整個絲綢之路,那他就是逆天而行,那他就是自掘墳墓!”

天策政權的財政收入有很大一部分來自於榷場稅金,商人的勢力不知不覺間水漲船高,就連石晉也都重視商業起來,更別說天策軍了。

“以前整個絲綢之路被截成幾十段,張邁的每一次擴張都是讓商人能夠走得更遠,這符合他們的利益,但是現在,”王處回說道:“現在絲路卻已經通暢,就連李從珂、石敬瑭眼看張邁在絲路上獲得大利,也都跟著施行對此有利的政策,關中如果不打仗,天下商人就都有錢賺,張邁如果東侵,反而會擾亂絲路。”

趙季良道:“那你以為,天下將自此太平了?”

“那怎麼可能!”王處回冷笑道:“那張邁侵略成性,年初他在蘆關雖然沒有動手,但試探之意十分明顯,沒有進攻長安,只是力所不逮罷了。現在他手裡有錢了,只怕又要有什麼動作。不過窮兵黷武,非治國上策!張邁如果真要逆天行事,我怕天策軍會成也由他,敗也由他!”

趙季良點頭道:“不錯,現在的形勢,諸國互相制衡,不但商人樂意,就是農民也得享這份太平。戰爭的勝負,並非只是在戰場決定,既然是民心所向,若張邁一定要逆水行走,天策軍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王處回道:“那就要看涼州內部,如何取捨了。”

肅州城外,有一隊商旅因為錯過了宿頭在野外休息,他們用駱駝、馬車圍